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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宠坏他们了,安德鲁!阿布瑞萨斯呢?”
“一旦阿布瑞萨斯的组织送来阴谋的内容,潘戴尔也会拿到相同的佣金,应该是我们付给阿布瑞萨斯和他的组织奖金的百分之二十五。”
这会儿换拉克斯摩尔沉默不语。
“我刚才听你说‘一旦’?难道我没听清楚吗,安德鲁?”
“很抱歉,长官,我只是没办法不怀疑,阿布瑞萨斯到底是不是在耍我们,还有潘戴尔也是。原谅我,而且现在时间很晚了。”
“安德鲁。”
“是的,长官。”
“听我说,安德鲁,这是命令。这是一个大阴谋,别只因为你累了就掉以轻心。当然是有阴谋。你相信,我相信,全球最伟大的决策者之一也相信。发自内心,非常自豪。舰队街最顶尖的脑袋也相信,或者很快就会相信。大阴谋就在那里,巴拿马精英组成的邪恶核心正着手策动,焦点就在运河,我们得找出来!安德鲁?”拉克斯摩尔突然提高警觉,“安德鲁!”
“长官?”
“叫我苏格兰佬,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受够长官了。你内心平静吗,安德鲁?你压力大吗?你觉得舒服吗?我的天哪,我觉得自己像个食人魔,从来就没关心一下你的福利。这阵子,我在楼上的回廊不无影响力,在河对岸也一样。在这个物质主义的时代,一个勤勉不懈、忠心耿耿的年轻人从没为自己提出任何要求,真是让我黯然。”
欧斯纳德发出困窘的笑声,就是勤勉不懈、忠心耿耿的年轻人困窘时会发出的那种。“如果你容许的话,我想我应该睡一下。”
“去睡吧,安德鲁,现在就去。想睡多久都行,这是命令。我们需要你。”
“我会的,长官,晚安。”
“早安,安德鲁。我现在是认真的。等你醒来,你就会再次听到那个大阴谋,既清楚又大声,像狩猎的号角在你耳边盘旋,然后你就会从床上跳起来,快马加鞭去寻找,我知道你会的。我经历过,我也听到过。我们就是为此上战场的。”
“晚安,长官。”
然而,这个年轻有为的间谍头子,离一天要结束还早得很呢。趁记忆犹新时存入档案,教官一再耳提面命,令他作呕。回到保险室,他打开一个外观怪异,另有一套号码锁的金属盒,从里面抽出一本重量和分量都像航海日志的红册子。册子是手工装订的,用一条像贞操带的铁带子捆着,连接处另有一个锁。欧斯纳德也已经打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把册子放在办公桌上,就在他的台灯旁边,紧挨着的是一瓶威士忌,以及他从那个破旧公文包里拿出来的笔记和录音带。
红册子是他撰写创造力十足的报告时不可或缺的助手。在庞大的隐秘册页上,有一块总部显然一无所知的区域,也称之为分析员的“黑洞”,情报搜集者可以很方便地利用这块区域。依据欧斯纳德的逻辑,分析员所不知道的事,分析员当然也就无从查证。他们既然无从查证,当然也就无法挑毛病。就像其他许多写报告的新手,欧斯纳德发现自己对批评出乎意料地敏感。整整两小时,欧斯纳德一刻不停地整理,润饰,雕琢,重写,直到卜强最新的情报资料像刨得完美无缺的桩钉,稳稳打进分析员的黑洞里。精雕细琢的语气,这里加一点不敢掉以轻心的怀疑,那里添一些额外的疑惑,增添整体的真实性。最后,对自己手艺满怀自信的他,打电话给他的密码书记谢伯德,要他立即到大使馆来;基于在非社交时间派遣的信差比他们日间同僚更让人印象深刻的原则,交给他一份手写密码的极机密卜强电报,要他立即传送。“老谢,真希望我能和你分享。”欧斯纳德用他那种“我们天亮去潜水”的声音说着,因为他发现谢伯德用渴望的眼光,凝视那些无法理解的数字。
“我也是,安迪,可是,等我需要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对不对?”
“应该是。”欧斯纳德承认。
我们要派老谢伯德去,人事官说。让年轻的欧斯纳德有条有理,规规矩矩。
欧斯纳德开车,但并不是朝向他的公寓。他有目的地开车,可是目的却远在他前方,尚待界定。一叠厚钞票抵着他的左乳头。我能拥有什么呢?聚光灯,裸体黑女郎的彩色照片在亮着灯的镜框里,好几种语言的招牌宣告活色生香的性爱。这样也可以,但是不符合我今晚的心情。他继续开。皮条客,流莺,警察,一堆娘娘腔的男生,全都在找男人。穿制服的美国大兵三两成行。他经过布拉瓦海岸俱乐部,特色是年幼的外国妓女。谢谢啦,亲爱的,我宁可她们年纪大一点,感恩多一点。他继续开,跟着感觉走,他向来喜欢让感觉引领。本恶的人性翻腾不休。平息骚动的惟一方法就是尝遍一切。还没买下之前,你怎么可能知道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他的心飞回拉克斯摩尔身上。全球最伟大的决策者之一也相信……一定是班恩·哈特利。在伦敦的时候,拉克斯摩尔好几次透露他的名字。一语双关。我们的恩惠基金,哈哈。某几位爱国媒体大亨的恩慈祝福。你不会听到的,年轻的欧斯纳德先生。哈特利这个姓绝对不会从我唇间传出。舔舔牙齿。真是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