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利奥就在那里。在二等座。”(第2/5页)
特纳向办公桌探过身,对着布拉德菲尔德低下的头咆哮。“至于西布克龙,他有一整个的情报网络。至少有几打特工为他工作。你无法控制西布克龙知道些什么或不知道些什么。我们要面对的是现实,不是外交。”他指着莱茵河对岸那些雾茫茫的山丘。“他们那边是有马卖的。他们会到处晃,与朋友聊天,出外旅行。他们到过森林的边缘之外,知道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这是一个聪明人不需要费多大的劲就可以知道的。”布拉德菲尔德说。
“这是我回到伦敦时要告诉拉姆利的。黑廷不是单独行动的!他有一个保护者和一个控制者,而依我猜,他们是同一个人!利奥·黑廷是劳利·布拉德菲尔德的男朋友!两个人都有一点点公学恶德65!”
布拉德菲尔德站了起来,脸因为愤怒而收缩。“你爱告诉拉姆利什么尽管说去,”他低声说,“但现在就离开,永远不要回来。”正是在这个时候,克拉伯那张涨鼓鼓的红脸从皮特小姐房间的连接门探了进来。
他看起来一脸困惑,有一点点愤慨,姜黄色的八字胡在嘴唇上来回蠕动。“劳利,咳,”他像发了一个错误的八度音那样自我修正,“抱歉我擅自闯进来,劳利。我试过走廊的门,但门闩是带上的。抱歉,劳利。我是想告诉你有关利奥的事。”他接下来的话倒是说得干净利落。“我刚在火车站看到他。在优哉游哉地喝啤酒。”
“说快一点。”布拉德菲尔德说。
“我是帮莱尔的忙才到那儿去的,不为别的。”克拉伯辩解说。特纳闻得到他的呼吸有酒味,混杂着胡椒薄荷的味道。“彼得去了德国国会。那里正在辩论戒严法,显然是大事一件,已经进入第二天。所以他请我代他去火车站瞧瞧热闹。‘再造运动’几个领袖要从汉诺威来这里。他叫我去看看有谁来了。你知道,我常常帮莱尔干些零碎活。”他像道歉似的补充说,“结果有如一场伦敦市长就职的花车游行。报社、电视台的人都来了,马路上车挤车,连出租车的停车位都被占用了。出租车停车的地方,劳利,你知道的。”他紧张地瞥了布拉德菲尔德一眼,“到处都是人,哗啦啦唱着歌,挥着黑旗子。音乐好大声。广场里贴满海报。”他像是感到不可思议般摇头。
“你说看到利奥,”特纳催他说,“在人群里吗?”
“差不多。”
“什么意思?”
“唔,我只看到他的后脑勺。头与肩。只是一瞥。来不及抓住他:一眨眼就不见了。”
特纳用一双大手一把揪住克拉伯。“你说你看到他喝啤酒!”
“放开他。”布拉德菲尔德说。
“嗳,冷静!”有一下子克拉伯几乎目露凶光。“嗯,我后来又看到他一次。是人群散去之后。这一次差不多是面对面。”
特纳放开他。
“火车开到的时候,每个人都大声欢呼,震耳欲聋。大家推来推去,想可以看一眼卡费尔德。一个角落里甚至有人打架,但主要是那些记者。都是些烂人。”他深恶痛绝地说,“鸟人阿勒顿也在里头。我敢说打架八成是他挑起的。”
“老天,拜托你!”特纳喊道,克拉伯直视着他,表情相当难看。
“最先出现的是迈耶-洛林,警察用围栏给他留了条通道。然后是蒂尔希特,再就是哈尔巴哈,每个人都喊得像鬼叫。就像是披头士来了。”他说,一脸不解的样子,“主要都是些小伙子,留长头发的。他们死命从围栏伸出手,想摸一摸偶像的肩膀。卡费尔德没有出现。我旁边有个家伙说卡费尔德一定是从另一头下车。他不喜欢人们靠得太近,这也是为什么他到哪里演讲都要搭个高台。人群有一半散到别处找他,其余的一半留着,以防他会出现。然后从扩音器里传来广播:大家可以回家去了,因为卡费尔德仍然在汉诺威。当时我心想,波恩今天真是走运。”克拉伯咧嘴而笑。“你们怎么看?”
没有人说话。
“那些记者都很火大。我想到应该打个电话给劳利,让他知道卡费尔德没有现身。你知道,伦敦方面喜欢随时知道他的行踪。我是说卡费尔德的行踪。”他这话是对特纳说的。“他们喜欢盯紧他,不让他跟陌生人谈话。大堂边有一家不打烊的邮局,我打完电话出来的时候突然想到,何不喝杯咖啡整理一下思绪?餐厅就在邮局旁边,有些桌子让人坐坐。我是说让人坐坐,不是说让人喝酒。”他解释说,就像那是他偶尔会碰到的怪地方,“餐厅分两边,头等座在一边,二等座在另一边,各有各的玻璃门。”
“拜托你长话短说行不行!”
“利奥就在那里。在二等座。坐在一张桌子后面。身上穿着风衣,看来是军用的。他气色看来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