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特别法庭(第3/5页)
“不用说,人们很难去怀疑我们反间谍部门的首脑会是敌人的间谍。这个想法是如此惊人,如此的具有戏剧性,真的让人难以相信,更不用说站出来揭露了。我承认,我当时也非常不愿意看到真有这种事发生。可事实就是事实。
“同志们,我们现在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证人。我建议现在带证人作证。”他转过身来,面向房间后部说,“把利玛斯带到前面来。”
坐在他两边的卫兵站起身来,利玛斯从长凳之间挪到了房间中央的过道上。中间的过道也仅有两英尺宽。一名卫兵让他面对主席台站着,离费德勒站的地方也就六英尺的距离。法庭主持人首先对他问话。
“证人,报上你的姓名。”她说。
“阿历克·利玛斯。”
“年龄?”
“五十。”
“结婚了吗?”
“单身。”
“可你结过婚。”
“我现在是单身。”
“你的职业?”
“助理图书馆员。”
费德勒气愤地插话。“你以前是英国特工人员,不是吗?”问得直截了当。
“是的。一年前是的。”
“法庭已经阅读了对你的审讯记录,”费德勒接着说,“我要你把去年五月某天,你和彼得·吉勒姆的谈话内容告诉大家。”
“你是说我们谈论蒙特的那些话?”
“是的。”
“我告诉过你了。那是在伦敦圆场,我在走廊上碰到彼得。我知道他正在处理芬南那件案子,就问他乔治·史迈利的情况。后来我们谈到死去的丢特·弗雷,还有与之有牵连的蒙特。彼得那时说,他认为曼斯顿—当时的案件负责人—并没有真的要抓蒙特。”
“你认为那意味着什么吗?”费德勒问。
“我知道曼斯顿把芬南的案子搞得一团糟。我估计他不想让蒙特受审是因为他怕自己在工作中的失职被人知晓。”
“如果蒙特被抓,会对他进行审判吗?”主持人插话问道。
“就要看是什么人抓他了。如果警察抓住了他,就会上报给内务部。那他就一定会被审判,肯定的事情。”
“如果是你们情报部门抓住他呢?”费德勒问。
“哦,那就不同了。我们估计他们在进行审讯后,会用他来交换被你们抓住的人。也可能会打发掉他。”
“打发是什么意思?”
“处理掉他。”
“就是干掉他?”现在都是费德勒在发问了,法庭人员则在不停地记录。
“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做。我从来没有干过那种事。”
“他们不会对他进行策反吗?”
“会,但没有成功。”
“你怎么知道没有成功?”
“哦,天哪,我已经对你说过很多遍了。不要老是问我同样的问题……我当了四年的柏林站站长。如果蒙特成了我们的人,我肯定会知道的。我不可能不知道。”
“很好。”
费德勒似乎对这样的回答很满意,不过,他心里明白,法庭上的其他人未必满意。他开始把重点转到“滚石”行动上来,又让利玛斯听了一遍那些情况:行动文件的传阅采取了特别的保密措施,给哥本哈根和赫尔辛基的银行寄信,利玛斯收到的一封回信。费德勒对着法庭,又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我们没有从赫尔辛基银行得到回信,其原因不明。不过请允许我再详细说明一下。利玛斯在6月15日把钱存进了哥本哈根的银行。在你们手上的材料中有一份复印件,就是皇家北欧银行给罗伯特·朗的回信。罗伯特·朗是利玛斯在那家银行开存款账户时用的假名。从这封信中(在材料的第十二页),大家可以看到当时的存款数目是一万美元,在存入后一周被账户共同开户人取走。我们这样设想一下,”费德勒把大家的目光引向坐在前排一动不动的蒙特,继续说,“被告也不否认6月21日他就在哥本哈根,名义上是执行‘部门’的秘密行动。”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
“利玛斯去赫尔辛基是他第二次出国去存钱,具体时间是9月24日。”他提高声调,转身直视蒙特。“而就在10月3日,蒙特同志秘密地去了一趟芬兰,还是以替‘部门’办事的名义去的。”法庭上一片寂静。费德勒过了一会儿,慢慢地转身面对法庭。他压低嗓音,用明显的威胁口吻问道:“你认为这些都是巧合吗?好,那我就再提醒你一些事情。”
他转而问利玛斯:“证人,你在柏林活动期间,和社会统一党中央前任秘书卡尔·雷迈克建立了关系。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他是我发展的间谍,后来被蒙特的人杀了。”
“一点不错。他被蒙特的人杀了。除他之外,还有好几个间谍在进行审讯前就被蒙特同志杀了。但他在被蒙特杀死之前,是英国情报机构的间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