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分庭抗礼(第6/7页)
是夜,阑意正浓。曾家紧闭的大门外,轻轻走来一人。那人一袭青衫,在黑暗中分外惹眼。还没待他靠近,斜刺里便冲出几个黑衣护院。
“站住!干什么的?”
来人不慌不急,“在下冯慎,是来找你们主子的。”
“冯慎?没听说过!”一个护院喝道,“当家的吩咐了,晚上一律不见客!你快走吧,别他娘的讨不自在!”
“哼,”冯慎冷笑道,“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几日没来,这曾宅里倒是添了不少看门狗啊。”
“嘿!还真有不怕死的?小子,一会儿有你受的!”那护院手一招,“哥几个,给我朝死里打!”
随着一声暴喝,几名杀气腾腾的护院便齐朝冯慎扑去。
见那些护院来的凶恶,冯慎出手也毫不留情。一个扫堂腿,当先两名护院便被放倒。再疾疾进招,冲在人群中攻撞截打。
眨眼工夫,方才那些不可一世的护院,便横七竖八地趴了一地,呻吟惨叫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你等凶残暴戾,也该尝尝苦头了!”冯慎掸了掸前襟,又欲上前叫门。
可刚踏上台阶,一名护院便踉跄爬起,悄悄摸出把短刀,照着冯慎后背便扎。
那护院只顾着扎刺,却不觉月光已将他影子投至冯慎脚底。冯慎余光一掠,便知有人偷袭。身子急忙侧让,避开身后杀机。
“好毒的心肠!”瞥见那寒利的刀锋,冯慎不由得大怒,一把扯过那护院,当胸便猛击数掌。
那护院口吐鲜血,身子直直朝后仰倒,后脑磕在门上,登时昏死过去。
经这么一撞,院门“砰”的发出一声巨响。片刻光景,院中便跫音纷杂,紧接着大门一敞,跑出曾三一行人来。
“哎哟……”曾三迈步太急,被门槛下躺着那护院绊了一跤。
冯慎伸手一扶,“三爷小心。”
“冯兄弟?”曾三探头望了一眼,目瞪口呆。“哟?他们这都是怎么了?”
“给三爷赔罪了,”冯慎拱了拱手,歉然道,“适方才我来求见,岂料尊介阻着不让,几句话不投机,他们竟要来打。没奈何,我只得与之相抗。”
“这帮瞎眼的奴才!”曾三作势骂了句,低头看了看脚下那昏迷的护院。“哎,他不会没气了吧?”
“应该只是晕厥,没有什么大碍。”冯慎指了指地下短刀,“争斗之下,我发觉他持刀来刺,为求自保,出手便重了些。皆是无奈之举,三爷可别拿怪啊。”
“兄弟哪里话?你没伤着老哥就放心了”,曾三朝后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这几块料弄进去!”
“是。”院内又跳出来几个大汉,七手八脚地将那些护院抬到里面。
“三爷,”冯慎又道,“好端端的,你为何在门前添了守卫?”
曾三小心地朝四面望望,扯着冯慎便往里拉。“走,先进去再说!”
刚入宅中,曾三就立即把大门闩牢。
冯慎见状,越发的不解。“三爷如此警惕,莫非在防避什么?”
“唉,”曾三轻叹一声,“可不就是吗?老哥我添设守卫、关门谢客,正是为了躲着旁人啊。我那造假的作坊,就置在后院里,若不慎重些,怕被官府一窝端啊!”
“难怪”,冯慎道,“不过三爷,你这种风险营生,怎么还选在了自家宅里?”
“还不是想省下些本钱吗?”曾三苦笑道,“在自个宅里,不需另赁场地,相对还隐蔽些,那些雇来的匠人吃喝都在里面,也能减下不少住宿花销。这人手一多,相应开支也就大了,若不精打细算,赚的还不够赔的哪。”
冯慎抬眼看去,见不少人三三两两的,聚在院廊下朝这边观望。“三爷是煞费苦心了,可你雇来的那些人,看上去却很悠闲啊。”
曾三虎起脸,冲对面吼道:“看什么看?滚到后院干活去!”
那些人闻言,赶紧低头顺目,陆续散了。
“兄弟你瞅瞅,都是些属驴的,不催着不动弹”,曾三摇头道,“唉,没一个能让我省心的。”
“知足吧三爷”,冯慎抬头看了看夜色,“这个更次你还让他们做活,没埋怨你就算不错了。”
“可不是我心黑啊”,曾三赶忙解释道,“像我们这种营生,就得等夜深人静了才好下手。”
“夜深人静好下手的营生,可不止一种啊。”冯慎笑了笑,又道,“三爷,那作坊在后院是吧?带我去开开眼?”
“那里又脏又乱,有什么好瞧?”曾三一把拦住,岔开了话头,“哦,老哥忘记问了,兄弟今晚过来,可有要事吗?”
“也没甚大事”,冯慎道,“是这样。今日得见三爷那对‘闷尖狮子头’,十分喜爱。虽蒙三爷相赠,可当时也没好意思拿……岂料回去之后,竟惦记的寝食难安。这不,便厚起脸皮儿来讨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