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云谲波诡(第3/8页)
“你不也一样吗?”肃王说着,向崔玉贵胸前轻擂了一拳。“身子骨还这么结实,听人说你撞邪惊疯,本王还在纳闷儿呢,想你老崔壮如牯牛,怎么会那般禁不住吓?哈哈哈……”
“唉,此事说来话长啊!”崔玉贵看着冯慎,“这位大人是?”
冯慎一揖道:“在下冯慎,见过崔公公。”
崔玉贵还礼,“冯大人客气了,眼下我草民一个,应该向你请安才是。”
冯慎忙逊道:“哪里,在下实不敢当。”
崔玉贵点了点头,又道:“殿口风大,有什么话,请王爷和冯大人入殿说吧。”
二人还没接腔,崔汉臣便插话道:“爹,这殿还能进人吗?这几天你解溲都在里头……别再熏着王爷和冯大人……”
“你这臭小子……”崔玉贵指着殿内角落里的便桶,笑骂道,“解溲有‘官房’,完事拿香灰一掩,能有什么味儿?”
肃王也笑道:“行了,当着本王和冯大人面上,可别揭你爹的短儿!就算真有味儿,我们只当是闻不见!”
见崔玉贵有说有笑,崔汉臣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他冲三人磕了个头,道:“爹,你们商量要事,孩儿就不打扰了,回头再来看您。王爷、冯大人,小人先告退了。”
“好”,崔玉贵挥了挥手,“你去吧,汉臣。”
望着崔汉臣离去的背影,肃王感慨道:“老崔啊,你得了个好儿子哪。”
崔玉贵谦道:“这小子大本事没有,心地倒还算过得去。嘿,总算老天可怜,叫我一个阉人收了个义子,死后去见崔家的祖宗,也勉强有个交待了。”
听他说话直爽,冯慎不由得对其增了几分亲近。其实肃王与崔玉贵也仅打过几次交道,只因性格相近,故而再见投缘。
三人入殿后,崔玉贵又将殿门反掩。见地面上凌乱的印了些干了的泥脚印,冯慎不禁打量起来。
崔玉贵道:“殿里被我弄的脏兮兮的,叫冯大人见笑了。”
冯慎道:“这几日崔公公不是一直闭殿不出吗?怎么会沾上了一脚泥?”
“是出事那天带进来的,那天我在泥地泡了一宿,回来连衣裳都没换,便直接进来躲着了。你瞧,我鞋帮上还沾着一层泥点子呢……”说着,崔玉贵一抬脚。
冯慎看去,他鞋上果然是泥迹斑斑。
崔玉贵顺手拍了拍鞋子,又问道:“王爷、冯大人,此番大驾光临,可是有什么要事吗?”
肃王道:“老崔你猜着了,本王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呐。咱们都是爽快人,本王就直接说了吧。是这样,宫中发生了一桩诡案,老太后限命冯慎彻查。那案子事关珍贵妃,打听到你遇上的怪事,也跟珍贵妃搭边儿,所以就来你这里问问了。”
“事关珍贵妃?”崔玉贵问道:“王爷,那宫中的案子如何诡异法?”
肃王道:“冯慎哪,你给崔公公仔细说说吧。”
“是。”冯慎答应一声,便将那画像无缘无故地出现,又在慈禧面前无缘无故地流血泪等事详陈。
崔玉贵侧着头听罢,“嘿”了一声。“只是流了点儿血泪?看来,珍妃娘娘还没打算向老太后下手啊!”
“珍妃向太后下手?”
冯慎和肃王听了这话,双双大奇。“珍贵妃已死多年,并且她为何要对太后下手?”
“娘娘她……回来复仇了!”崔玉贵长叹一声,道,“王爷、冯大人,我老崔不知好歹,就斗胆高攀,当你们是知己人看了。”
“这话说的!”肃王道,“咱们很对脾胃,今天本王和冯慎,就交了你这个朋友!”
“多谢二位不嫌”,崔玉贵又道,“当着好朋友的面上,那我就没什么顾忌了。实不相瞒,当年珍妃娘娘,就是老太后下令处死的……”
肃王心下一凛,“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崔玉贵满脸悔意,“嘿嘿,老太后下的令,我老崔动的手,活生生的……就把娘娘给害死在井里了……”
说着,崔玉贵眼泪下来,将当时情形诉于了冯慎和肃王。
二人听完这段旧事,良久不语。半晌,肃王才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来:“这老虔婆……好辣的手段,好毒的心肠!”
见崔玉贵哀痛锥心,冯慎道:“崔公公不必太过自责,这事……不全怪你……”
肃王也道:“行了老崔,你那会儿也是没法子……珍贵妃泉下有知,也不会拿你不是。”
崔玉贵抹去眼泪,道:“那夜娘娘的芳魂宽宏大量,已饶我老崔不死……可我这心里头还是……唉!”
冯慎皱眉道:“崔公公,你屡屡言及珍贵妃显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都是报应哪!”崔玉贵道,“那天晚上,雨下的很大,结果庙门口,却突然飘来一根白蜡烛……我正好奇那烛火为何冒雨不灭,娘娘的芳魂便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