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泪洒城关(第4/7页)
冯慎朗声道:“老匹夫,你若不心虚,咱们就去当堂对质吧!”
“还当堂对质?谁有那个闲工夫儿?”奕劻哼道,“军机处的条子上写的明明白白,你冯慎现如今是大奸大恶,一经拿住,就地格杀!行了,别费口舌了,有什么话,到地底下慢慢跟阎王爷说去吧!”
众亲兵闻言,正要一涌而上,肃王赶紧跨前一步,大喝道:“且慢!”
“善耆!”奕劻大声叫道,“看在宗室的分儿上,我对你一忍再忍!可你小子别不识抬举,你想包庇逆贼重犯,那就等同于对抗朝廷!”
肃王尚未接腔,载振也假意劝道:“是呀肃王爷,我阿玛可全是替您老着想啊。朝廷重犯,那是包庇不得的,咱们还是走远些吧,待会别再溅上一身血……”
载振话音方落,冯慎便怒喝道:“我冯某人就算要命丧于此,也要拉奕劻那老匹夫来垫背!”
奕劻回骂道:“逆贼,还做什么春秋大梦?马上便让你们两个横尸街头……”
冯慎早就暗运了劲力,瞧准个机会,一脚踢开所挟持的亲兵,又陡然将手中柴刀挥掷而出。
那柴刀在空中疾转着,直直砍向奕劻面门。载振的反应也当真算迅速,仓皇中扯过身边一名亲兵,急急挡在了奕劻身前。
“噗”的一声,柴刀的大半截,全然没入了亲兵的胸膛,那亲兵还没来得及惨叫,便扑地而死。
奕劻死里逃生,直吓得魂飞魄散,一面与载振连滚带爬地逃出圈子,一面哇哇大叫道:“快……快动手啊!杀了逆贼!快些杀了那两个逆贼啊!”
众亲兵硬起头皮正要上,突然被一声枪响震得愣在原地。只见肃王将举着的枪口缓缓垂下,环指着众亲兵。“哪个敢先动上一动,本王就头一个毙了他!”
奕劻气极败坏地爬将起来,在一个亲兵身后一蹬。“还他娘的傻愣着做什么?别听他吓唬……”
那亲兵被奕劻一蹬,身子便踉跄着往人圈里冲去。不曾想刚跨出没几步,脚底下就迸起了一溜子石屑火花。
“啊呀!”
那亲兵吓得一声怪叫,双腿哆嗦一阵,热尿喷流而出,顿时淋湿了裤裆。
肃王把冒着白烟的枪口一扬,厉声喝道:“这一枪是警示!若再扣下扳机,本王便会直接射你脑袋!”
奕劻不敢进人圈,只是躲在外面跳着脚叫道:“善耆!你小子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这就是公然造反哪!”
载振双手扶住自己的官帽,也不敢直腰。“肃王爷呀,您老是何等身份呀,为那一对逆贼,犯不着这样啊……”
肃王不退不让,高声道:“奕劻!你们爷俩儿打的什么算盘,本王心里清楚得很!当着这合街众人的面上,要逼着本王把你们的老底揭出来吗!?”
“你小子乱喊什么?”奕劻脸色一变,赶紧向四下瞧了瞧,见不远处的百姓都在指指戳戳,便又向肃王招呼道,“善耆,你先出来,咱俩儿私底下商量商量!”
肃王哼道:“但凡想加害冯慎,那就没得商量!”
“真是头犟驴!”奕劻低声骂了一句,又催促道,“我不让他们动手就是了!先出来!你这浑小子先出来成不成啊?”
载振也向众亲兵道:“全听着了……没有我阿玛的号令……都先别乱动啊!肃王爷呀,这下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肃王看一眼冯慎和香瓜,提着短枪,走出了人圈。
香瓜将手中另一把柴刀递给冯慎后,自己衣袖一卷,也亮出了甩手弩。二人背靠着背,如履如临,警惕的防范着周围一众虎视眈眈的亲兵。
肃王刚走出来,奕劻和载振便一左一右的,将他架在僻静处。
“有话快说,有屁就放!少跟本王拉拉扯扯的!”肃王挣开两臂,甩了甩袖子。
奕劻开门见山道:“善耆,事到如今,你待怎么样?”
肃王道:“不是你们要商量的吗?怎么反而问起本王来了?”
奕劻道:“实话告诉你小子吧,想让我放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肃王将短枪使劲一握,勃然怒道:“敢情你们是在消遣本王?”
“你喊什么?谁消遣你了?”奕劻忙道,“我们只是想给你点明利害,让你这浑小子看清了局势!”
“别装模作样了!”肃王道,“你这老狐狸除了想杀人灭口,能安什么好心?”
“哎?”载振狡辩道,“肃王爷,我阿玛可全都是公事公办,杀什么人?灭什么口?那冯慎若非畏罪,为何要乔装潜逃?并且他方才要行刺我阿玛,您老也是眼睁睁瞧见的!任择其罪之一,他都是难逃一死!”
肃王虎眼一瞪,直盯着奕劻父子。“就算冯慎真有罪,难道你们俩儿也是干净的么?!”
“哼哼!”奕劻手掌一摊,摆出一副无赖相。“想诬赖我么?成啊,拿出证据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