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迷雾(第11/16页)

安若红眨了眨眼睛,点了下头:“嗯……好象是有这么一回事。”

“我们曾问你关于Zoe男朋友的情况,这件事你怎么只字未提?”阿壶一直想问这个问题,今天终于提出来了。

“我忘了,怎么,不可以吗?”安若红反问,语气开始变得不友善,表情开始显得不耐烦,“我有什么必要去记住一个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的男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问下去就显得毫无意义了。

“那个卖奶茶的女营业员,她一定是认错了人!抱歉,我要上班了。”安若红说完,走向自己的收银台,准备工作了。

“哎,你有没有注意到?”诺诺轻轻推了阿壶一下。

“注意什么?”

“刚才你们说话的时候,我在一旁观察她,她的左手不停地摸耳环。”

“那又怎么样?人人都有小动作,抠耳朵,摸下巴,捏裤裆……”阿壶不以为然。

“以前我们跟她交谈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这种小动作。我看过一本心理著作,书上说,人在紧张的时候往往会做出一些下意识的动作。”诺诺的语气象一名心理医生。

“你觉得她很紧张?”阿壶追问。

“动物界里,最善于伪装的是变色龙,人类里,最善于伪装的就是女人。你想,如果她真的与洪本涛有那种关系,她会承认吗?”诺诺分析得头头是道。

是啊,即使是警察,也不可能把安若红押到新闸路地铁站,让那两名店员来辨认。

常言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何况是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情,除非你有录影带之类的证据,否则哪个傻瓜会承认?

在安若红身上碰了软钉子,下一步该怎么办?两个人都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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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十层的窗口望出去,可以看到内环线高架上川流不息的车辆,最好隔着窗看,千万别开窗,否则汽车的噪音还有从汽车尾气管里排放出来的废气,它们顺着气流往上走,会蹂躏你的肺。

墙上挂着一条手工编织的波斯壁毯,这是赵叁德随金融代表团出访欧洲,在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转机时购买的,花了一百多美元,算是便宜货,但同样的货在上海买要贵得多。

办公桌上摆着一尊铜牛,赵叁德是属牛的,鲁迅先生形容自己就象一头奶牛,吃下去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赵叁德亦有同感,已知天命的他承受着巨大的丧子之痛,如果让他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只要能换回儿子赵三文的性命,他会愿意。

赵叁德在他的办公室里接待了诺诺,彼此问候了几句,主要谈三文留下的那条英国猎犬比夫,诺诺拿出新购的索爱手机,里面存储着几张数码照片,拍的都是比夫,它昂着头,竖着耳朵,十分警觉地盯住面前的手机摄像头。

“它看上去胖了,脖子上多了个项圈。”

看到儿子养的狗,赵叁德好象看到了儿子,脸上笑呵呵的。

“是啊,它的胃口可好了,每天楼上楼下要跑几十遍,运动嘛!”

其间,秘书走进来提醒赵叁德,半小时后还有与某某客户的约会。

“知道了。”

秘书走后,赵叁德就问诺诺:“你在电话里说找我有事情?”

“赵伯伯,我想请你帮个忙,帮我调查一个人的银行卡消费记录。”

赵叁德的表情马上楞住了,如果这句话从市公安局经济侦查总队的某位警官嘴里说出来,还情有可原,可偏偏是从诺诺这样一个小女生的嘴里说出来,着实让他惊讶。

“你……你要这个干什么?”

这是一个让诺诺头痛的问题,如果照实回答,花上个把小时,也不能保证赵叁德是否听得懂,所以她用了最简洁的一句话。

“这件事情的背景很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赵伯伯,我保证这件事情不会对您产生任何不利影响,对您来说或许是举手之劳,对我来说可是意义重大。”

赵叁德皱了下眉头,这样的回答等于没有回答,诺诺说得对,这点事情对一个银行支行的行长来说,确实是举手之劳,可他决不会轻易答应帮这种忙,这不单涉及到一个人的隐私,还可能涉及到更多的方面。

诺诺看了出来,赵叁德不肯轻易答应,于是补充说了一句:“怎么说呢?这件事情也许跟三文的死有关。”

赵叁德的身体离开座椅,向前倾,盯住诺诺,就象达·芬奇画的《最后的晚餐》里的马太,听见耶稣说“你们中有人出卖了我”。

“三文的死不是车祸吗?公安局已经下结论了,难道会有变数?”

“赵伯伯,我说的只是‘也许’,因为有很多细节还没有弄清,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忙这个,请你相信我,赵伯伯,我是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赵叁德迟疑了片刻,点了下头:“OK,把那个人的名字和银行帐号都写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