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迷雾(第14/16页)
就这样,他没有出海钓鱼,即刻飞往新加坡,与CCS诊所老板一个多小时的会谈后,这件事就敲定了,然后他回到台北,处理完一些个人事务,再度飞往新加坡,新的办公室已经虚席以待了。
跟上海和北京比,新加坡有三多:干净得多、雨水多、说英语的多,不过市场远没有上海的大,薪水也没有北京给的高,不过这些对比李永年来说并不重要,他需要的是忘却,忘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那些让他感到一阵阵胸闷的经历,如果做得到,他甚至愿意忘却Zoe。
那天晚上,原定的工作安排临时取消了,闲暇中,他喝了红酒,一边上网浏览,很无意地(或许是有意地)点击了他在White的邮箱,看到了几封邮件,其中有杜咬凤写给他的。
“李永年先生:
很抱歉打扰了您。
一个月前,我从一家拍卖行购得一幅油画《窗台上的Zoe》,之后,围绕这幅画发生了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情,甚至出了人命,就连我自己,还有我的女儿、我的朋友,都曾遭到死亡的威胁,几度命悬一丝。
请您原谅,由于事情过于复杂,我很难用简短的文字表达清楚,我迫不及待地希望与您面谈,如果您能看到这封邮件的话,请务必与我联络,我在上海的电话是021********,祝您在新加坡一切顺利!”
作为原作,《窗台上的Zoe》被烧掉了,这是不争的事实,眼前这幅《窗台上的Zoe》是一幅临摹,至于它的作者,大家心知肚明,就是Zoe。
有人会问,Zoe读的是医科,从事的是齿科,她从来没有对绘画产生过兴趣,甚至连踏进美术馆、画廊的次数都少得可怜,拿惯了补齿车头的她,如何挥洒画笔来完成这样一幅油画,而且让原作者曾门都难以辨认。
下面这个解释,或许有说服力:“有时候,人在世间根本办不到的事情,死后就能轻而易举办到。”
李永年曾开玩笑说,只要Zoe不告他侵犯自己的肖像权,他就收藏这幅《窗台上的Zoe》,若干年后,也许它会出现在索思比拍卖行,卖出天价呢。
如果现在把这幅画拿到索思比拍卖行,拍卖师宣布:这幅画由一个死因不明的女性所作,她的鬼魂就附在画中,每到中午十二点,她就会给你看颜色,到了午夜十二点,她就会走下画框来拥抱你。本画的起拍价为一万美元,每次加价不低于三千美元。
人们会不会争相竞拍?一百万、一千万、超过莫奈、雷诺阿的作品……
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几十年前,人们会面面相觑,退避三舍,但现在时代不同啦,购买者会把这幅画放在一个巨大的体育场里,几十家电视台、数百架摄像机、层层叠叠的摄影记者,把镜头对准它,分别在中午十二点和午夜十二点分两次进行全球直播,全世界几十亿观众坐在电视机前,人数一定超过日韩足球世界杯,然后出现两种可能:全世界的每个角落,从上海到东京、从澳洲到非洲,从美国到挪威,街上到处是裸奔的人群;或者,人类就在这一天毁灭。
如果Zoe有这个能力的话。
李永年打开IBM笔记本电脑,给他们看了一幅色情图片,诊所里每个人的电子信箱都收到了,李永年没有删除,一直保存着,他希望有朝一日能找个这个人,他相信报应。
图片里的女人摆出一个绝骚的姿势,翘起屁股对准大家,与众不同的是,她屁股的右半边穿有一枚银环(不知道坐下来疼不疼),旁边还附了一句话:
“哇塞!我是李总的二奶!”
这幅色情图片,发自“网易”163.com的一个免费邮箱。
李永年把图片拷贝在软盘里,留下软盘就告辞了,他要赶回宾馆,明天还有会议,他要准备发言。
简短的商量后,诺诺、阿壶、杜咬凤、陈馆长四个人分头行动,有的留在家里,有的去网吧,大量地浏览各种色情网站,直看到头晕眼花想呕吐,这种蚂蚁啃骨头的笨办法持续到第三天,居然有了收获。
在一家叫18.com的色情网站里,阿壶找到一幅同样的图片,姿势完全相同,屁股的右半边也穿了一枚银环,不过这是一个白种金发女郎。
阿壶打电话给大学里的同学“小苍蝇”向他求助,小苍蝇跟阿壶不仅是同一届、同一个系,还住过同一间寝室,是铁哥们。平心而论,小苍蝇的智商绝对高于这一班人,尤其对电脑方面,可惜他总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做着白日梦,盼望着比尔·盖茨的发迹史能在他身上重演,可惜他忘了这里是中国不是美国,美国的版权保护做得多好,那叫“全民保护”,在这里,除了软件发明人自己孤军苦战,别人都在背地里幸灾乐祸。如果比尔·盖茨不是在美国而是在中国创业,他从软件上每赚得一百万,至少有九十多万花在打官司上,来对付那些猖獗的盗版商,官司打一场赢一场,判决要执行却难于登天,以至急火攻心,大口吐血,倒在法院门口的台阶上,留下“出师未捷身先死”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