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暗扎子的血祭(第2/24页)
“鳞刺里的东西,还有十字的下落,我都可以告诉你,”胡客说道,“但你必须先把她放了。”
胡启立当即点头同意。
“我要亲眼看到她没事。”胡客又补充了一句。
“你放心,”胡启立说,“我会当着你的面放她走。”
胡启立说到做到。他立刻叫来巡警和狱卒,吩咐打开牢门,将胡客押出。
这些巡警和狱卒收到了上头的死命令,务必要看守好犯人,所以面对胡启立的吩咐,一时之间都面露迟疑。
胡启立再次亮出了肃王玉佩。“见此玉,有如肃王爷亲临!”吐字之间,胡启立的语气极具威严,令人不敢违抗,“把犯人押出来!”
警厅厅丞和监狱狱司得罪得起,肃亲王可得罪不起。巡警和狱卒稍作犹豫后,很快便做出了决定。他们打开牢门,按照胡启立的命令,将胡客押了出来。
胡客弯腰钻出牢门的一瞬间,看了胡启立一眼,目光中充满了疑惑。他只不过口头许诺交出鳞刺内的竹筒,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保证,胡启立便打算立即释放姻婵。这一点大大出乎胡客的意料,以至于他不得不猜测胡启立此举背后是否暗藏了其他目的。
按照胡启立的吩咐,巡警和狱卒将胡客带出监狱押到了公堂。在公堂的西侧,有一间狭窄的偏室。胡客被押到了那里。
胡启立在一个巡警的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巡警立刻领命而去。
“稍等片刻就好。”胡启立对胡客说道。
片刻之后,偏室外传来了清脆的哗哗声,那是几条铁链相互撞击所发出的声响。
胡启立将窗户推开一丝缝隙,侧身让到一边,将窗前的位置留给了胡客。窗缝虽然细窄,但足以让胡客看清外面的情况。
窗外是公堂前的空地,出现在这片空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胡客朝夕担忧的姻婵。
姻婵的手脚都挂着锁链,右手裹了白布,显然受了伤,神色也十分委顿。在她的左右,几个巡警持枪随行,押着她来到了法务部监狱的狱门前。
沉重的锁链被解开,铁制的横闩被取下,黑色的狱门被拉开,清早冷清的街道出现在了眼前。
突如其来的释放,让姻婵的脸上流露出了诧异。
她转过头来,目光扫过几个巡警,怀有敌意地问道:“为什么突然放我?”她深夜劫狱,按照大清律法,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却在数个时辰后即被释放,这是有违常理的事。姻婵知道这背后一定有原因。
但几个巡警丝毫不留情面,推搡着将她撵了出去,随即关上了狱门。
狱门被关上的同时,偏室的窗户也被关上了。
胡启立挥了挥手,示意所有巡警和狱卒退出偏室,并吩咐没有听到他的命令,全都不准进来。接着他转过身面对着胡客。“该做的我都做了,”他说,“现在轮到你了。”
“你就不怕我食言?”胡客斜视着胡启立。
“食言与否,你自己决定。”胡启立说,“放她或者抓她,却是我一句话的事。”言下之意,他既可以立即释放姻婵,也可以随时抓她回来。
这句话彻底触怒了胡客。
胡客的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住,尤其是双手,不但被锁,还被反剪到背后。但区区几根铁链,根本难不倒胡客。一阵喀喇喇的爆响声中,胡客的肩胛骨猛地回缩,反剪的双手从头顶翻过,转瞬间便回归了原位。他的虎口像坚硬的鹰爪一般,准确无误地掐住了胡启立的脖子,将胡启立整个人摁抵在墙壁上。
“你杀了我,就休想活着从这里出去。”胡启立咽喉要害被制,嗓音的声量低了许多,但语气中却透露着果决和硬朗。
胡客厉色瞪视,目光中杀气毕露,但他始终保持着应有的克制。
隔了半晌,胡客凶相渐收,冷冷地问道:“我和雷山是什么关系?”这个疑问,自从刺客道覆灭以来,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虽然胡客潜意识里已经接受了雷山是他生父的事实,但此事得不到胡启立的亲口承认,他就始终无法将疑问从脑中彻底抹除。
“你入道这么多年,居然到现在还想不明白?”胡启立的语气略带讥讽。
“说!”胡客五指用力,怒声低喝。他现在只需要一句回答,从此就可以将胡启立视作真正的不共戴天的仇敌,就可以毫不迟疑地对胡启立狠下杀手!
然而胡启立给出的一句回答,却让胡客满身的杀气无处宣泄。
“你当真以为,我会任由雷家的后人活到今天?”胡启立尽量将脖子上提,使喉头有蠕动的空间,这样发音尽可能变得清晰,让胡客能够听清楚。
胡客的右手略微松了一些劲,使胡启立说话不必那么费劲。这是在示意胡启立把话说清楚。
胡启立咳嗽了两声,让刚刚被压迫过的嗓子舒服了一些。“有些事情,”他说,“或许我早应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