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第4/29页)

让她吃惊的是,克里斯跑到棍棒之下。“我认为,重要的是宝拉的发现。老板,你可以看出她并没有为她做的事情而骄傲,但是毫无疑问,她的调查有了结果。她是个好警察,她不应该因为查案而受罚。我们都一再犯过类似的错误。”她的眼睛挑战地望着卡罗尔。她们同期进入警局。卡罗尔知道,在她的队员中,克里斯·戴文对她的了解比其他人都深。

“这个案子结束后,会有时间来专门处理与纪律相关的问题。”她冷酷地说,不想承认克里斯说的话激起了自己的恐惧。宝拉的调查有结果,这就意味着她无视托尼的建议是错误的。她输了吗?她为了跟脸过不去而割下了鼻子?托尼看到了她本该看到却没有看到的事情?是酒精对她的判断造成了影响?老天知道,她见过太多这样的人。“希尔医生让你去做什么?”

宝拉犹犹豫豫地告诉卡罗尔她去酒吧的情况和同嘉娜·扬科威克斯的谈话。她将杰克·安德鲁的照片放在桌上。“这是卡洛斯认出的那个人,嘉娜也认为他在丹尼不在时来过家里,但是她记不起来是为什么和什么时候。”

“在阿曼迪斯,没有人确定见过他,但是那位吧台工作人员认为,他有可能是周四晚上跟罗比在一起的那个人,”克里斯补充道,“所有信息都有点含糊,但是我们认为值得将卡洛斯带到警局,看看斯黛西处理后的照片换换发型,提高画质之类的。”

卡罗尔感到矛盾情绪在拉锯。她一方面想好好酝酿愤怒的情绪,让她们感到她语气中的尖锐,但又想祝贺并鼓励她们去找到杰克·安德鲁,把他带来。在她的身体里,警察最终战胜了生气的小孩。她看到宝拉注意到她的转变而稍微放松了一点。“真见鬼,”卡罗尔说,疲惫的笑容情不自禁地展现出来,“你们不知道我有多么憎恨失误。下一次,宝拉——如果还有下一次——你在去做托尼的猎犬之前,先来向我汇报。他不会一直都正确,你知道。但我总是会听你们的意见。”她说话时,看到宝拉的肩膀垂下来。卡罗尔的心里仍然有一块愤怒的热炭,她会把它留给真正作祟的人。“那么,谁是杰克·安德鲁,我们到哪里去找他?”

“那个,”克里斯叹气说,“这就是我们面临的问题。据斯黛西讲,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什么意思?”卡罗尔仍然易怒,没有心情玩猜谜游戏,“我们有他的照片,照片一定是什么人寄来的。”

“我们同发照片过来的人谈过。对于在照片里出现的这个人,他们的说法都一样。他们和杰克·安德鲁是同学,他以前经常同他们一起去酒吧。周二晚上一般去市中心的红狮酒吧。他们是一个自称游乐宫的小组。大概在三年前,他再也没有参加群体活动。我们问游乐宫的人安德鲁为什么消失了,他们说他搬去了斯托克波特,线索到这里就中断了。”宝拉说。

“据斯黛西说,他不在斯托克波特,”克里斯继续,“或者他的确在那里,但没有登记投票,没有缴税收,没有登记电话号码,也没有注册增值税号,而且四年都没有填过退税单。没有破产记录,也没有信用卡使用记录。斯黛西在周六早上发现的东西有没有吓倒你?”

卡罗尔戏剧性地颤抖了一下。“我先不去想它。那么家庭呢?学校里的老朋友呢?”

“我们正在努力,”宝拉说,“根据给我们照片的那个人所说,安德鲁的爸爸是军人。他在第一次海湾战争中牺牲了,那是安德鲁在哈里斯顿上高中后不久的事。我们不是很确定他的记忆是否正确,此人说那是误向自己人开火而导致的悲惨事件。”

“那令人太伤心了,”卡罗尔说,“他的妈妈呢?”

克里斯看着笔记本。“我正努力获取详细信息,目前得到的信息是,安德鲁上大学第一年,他的母亲自杀了。听起来像是她等到把儿子基本安置妥当,就去做自己不得不做的事情了。我们无法确认是哪所大学。有人认为是在利兹市,也有人说在曼彻斯特。我们也不确定他学的是什么专业。可能是生物,也可能是动物学,也可能是见鬼的缝纫。坦白说,我觉得那两个人说到这里时已经开始瞎编了。”她厌恶地摇头。“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努力地取悦我们?”

“可能是因为我们有权将他们扔到监狱里去,克里斯。”宝拉尖刻地说。

“好吧好吧,别再演双簧了。你们两个少说废话,快去找关于杰克·安德鲁的所有消息,找不到就不要回来,包括他现在的地址。”她站起来,从衣架上抓过夹克,“我要从罗比父母的房子开始清查。也许他们记得杰克·安德鲁,谁知道呢?然后我还要去跟随意差使别人的人谈谈。幸好他还在医院,跑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