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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一个细长的金属盒和一个鼓鼓囊囊的钱包了。她嗑嗒一声打开盒子,里面是薄薄的一叠名片。娜迪亚·韦尔科娃显然是巴蒂斯制药公司西北地区代表。名片上有网址、手机号码和电子邮箱地址。宝拉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了那个号码。装在袋子里的苹果手机在桌面上急速地振动着,随后切换到语音信箱。“嗨,我是娜迪亚·韦尔科娃。”她的声音带有微弱的东欧口音,但是已经几乎被文雅的布拉德菲尔德口音完全掩盖住了。“对不起,我现在不能与你通话,但请留下信息,我一有空就会回您的电话。”然后是欢快的确认音。

宝拉又翻开钱包。三张信用卡,都是以娜迪亚·韦尔科娃的名字办的。“新鲜速递”、合作公寓和一家时装店的会员卡;一本平邮邮票,还剩两张;一沓扎得紧紧的收据和四十英镑现金。没有照片,也没有紧急联系地址。她快速地浏览了一下收据。停车费、汽油费,还有三明治店、快餐店销售点和一些餐厅的账单。她应该把这些转交给负责分派任务的警官。会有其他人来检查它们,并从中获得更详细的信息。等他们从手机中获得她的日志后,这么做会更有效果。

而且,事情就应该这样。井然有序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啊。但是,井然有序对像宝拉这样的探员并无益处,特别是当有人一命呜呼之后。他们真正需要的是一个家庭地址。她打开自己手机上的浏览器,登录巴蒂斯制药公司的主页。他们的办公地点在莱斯特郡一个她从未听过的小城。他们的基本经营模式似乎是生产专利已经到期的药品的廉价通用版。虽然能够大量生产,利润却不高,宝拉在心里说。

她打了网页上的联系电话。接电话的女人显然很怀疑宝拉获取这些信息的动机,但还是同意回拨给她,也同意打到墙角桌上的分机上。宝拉不太相信对方会打回来,但不到五分钟,她很高兴地发现自己错了。“你为什么要问关于娜迪亚的事情?发生了什么事吗?她以前从没惹过麻烦。”电话一接通,那个女人就询问道。

“你了解娜迪亚吗?”宝拉小心翼翼地应对她的紧张情绪。

“我可说不好,我只见过她几次。她非常友好,是个很开朗的人。而且,这里的人对她的评价非常高。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在回老家的途中发生了事故吗?”

“回老家?”

“回波兰。她发了电子邮件……让我看看,一定是三周以前的事了。反正,她说她母亲被诊断为乳腺癌晚期,她申请了照顾性事假,回家陪她母亲做手术。因为她母亲现在全靠自己,她父亲已经去世了,姐妹又在美国。这给我们造成了麻烦,但你不会想失去像娜迪亚这么好的员工,因此老板批准了,她可以请一个月的假。”那个女人突然停下来喘了口气。

宝拉困惑地问道:“你确定?”

“我亲自打开了邮件,”那个女人说,“而且,就在上周,我还不得不发邮件给她,问她一位顾客续订订单的事情。她当天就回复了我。她说她妈妈正在缓慢恢复中,但她下周就会回来。”

这说明不了什么。娜迪亚真的准备提前回来?还是杀她的凶手假装成她发了邮件,以掩盖她从未离开布拉德菲尔德的事实?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假象,一个隐藏娜迪亚失踪事实的诡计?然而,那个女人再次开口,打断了宝拉飞奔的思绪。“这么说娜迪亚真的出事了?这就是你打电话来的原因?”

宝拉闭上眼睛,真希望她是让别人打了这个电话。“我非常抱歉地告诉你,娜迪亚已经死了,她的死亡十分可疑。”这是真话,但她并没有说出全部真相。

一瞬间的沉默。“在波兰?”

“不,在布拉德菲尔德。”

“我不明白。”

“我们还在调查。”宝拉说,突然卡住。

“这太可怕了,”那个女人好像快要昏过去了,“我不敢相信,怎么会是娜迪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恐怕不能透露太多细节。但我们需要帮助,我们没有她的地址,不管是家里的还是公司的,也没有直系亲属的地址。我想你也许能接触到这些信息?”

“稍等,我在电脑上找找娜迪亚的个人档案,”那个女人说,“她在家办公,没有办公室。”又少了一个能探究娜迪亚死因的地方。

十分钟后,宝拉获得了巴蒂斯制药公司所知的娜迪亚的所有信息。并不是很多,但这只是个开始。她有了一个哈里斯城区的地址。她也知道娜迪亚·韦尔科娃二十六岁,在巴蒂斯工作了八个月。她拥有波兰波兹南某大学的药理学学位,英语说得非常棒。每过两三个月,她会去一趟总公司。她的足迹遍布英格兰北部,而且她是公司最成功的医药销售代表之一。对方提供的直系亲属信息是娜迪亚的母亲,住在波兰的莱什诺。宝拉从没听过这个地方,更别提在地图上指出它的位置了。她不太确定通知海外亲属的流程,但知道肯定有办法。有一个死者找上门来,她至少不用处理自己的事情了。或者应该先问问娜迪亚的母亲,弄清楚娜迪亚最近是否真的在波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