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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丁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她。“宝拉,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不再有秘密调查这种事了。我不想让这个孩子在推特或脸谱网上发现他母亲的死讯。我们一旦确定了,就需要立刻采取行动。安排一个第三方过来陪着托林。与他同住的那个朋友怎么样?他朋友的家长想必可靠吧?”
现在,宝拉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团狗屎中。“事实上,与他同住的朋友是我和我的爱人埃莉诺。”
菲丁的态度再次让她感到惊讶,她昨天还嘲笑宝拉。“你为什么不说出来?这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你们觉得开心就行,”但她的声音表明她气得要命,“坦白说,我更希望他安全地待在你的屋檐下,而不是寄宿在某个我们并不了解的朋友家里。你能在告诉托林消息时让埃莉诺也在旁边,她可以安慰托林。”
“这要看她的日程表。她是医院的主任医师。她如果正在看病或巡查病房,就不能随便离开工作岗位。”
“他姨妈什么时候到达?”
“今天下午才能到。”
“我不希望你到那时还在为这件事操心。看看你能做些什么,”她瞥了一眼穿白衣的犯罪现场鉴证科人员,他们正用力拖着他们装衣服和装备的箱子,穿过寒冷萧瑟的停车场,“让我们看上去像正在采取行动一样。”
宝拉刚开始守着尸体,手机突然响了,她赶忙回身去接。屏幕显示来电者是戴夫·迈尔斯。“嗨,戴夫。我希望你打电话过来是要告诉我一些好消息,”她说道,“我们又有一具尸体,而且看起来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因此,我们现在欢迎任何形式的帮助。”
“我确定我的消息会帮得上忙,”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同寻常的消沉,“你能到实验室来一下吗?我有些东西想让你看。”
“听起来很令人遐想,能给我一点提示吗?”
“在手机上不行。”
宝拉不太习惯这个忧心忡忡、吞吞吐吐的戴夫。“会花很长时间吗?我很快就会开车回布拉德菲尔德,但我没有很多空闲时间。”
“不需要多长时间。不过,确定如何处置它可能会花很长时间。”
四十五分钟后,宝拉再一次钻进实验室的白色纸衣服里。她们证实那是贝芙的尸体,便不再管它。菲丁叫宝拉回城里。她在途中设法找到埃莉诺,两人约定:她见过戴夫后,顺道接上埃莉诺回家。她先把警车开回家,再开上自己的丰田。她找回自己的节奏。
她走进门,戴夫坐在笔记本电脑前,两根手指像小鸟啄食般敲击着键盘。她把两个聚乙烯袋子放到他身边的工作台上。“来自西约克郡警署的礼物。如果有任何污染,就怪他们吧。”
戴夫站起身来,拿起一个个袋子,放到眼前观察。“这些东西整个晚上都被放在外面?”
“我们不知道衣物和手提包是何时被丢在那里的。但它们被塞在一个垃圾箱里,因此保存完好,逃过了各种因素造成的伤害。”
“但是,谁又知道他们从垃圾箱里到底找出来了什么呢?”他叹了口气,用一根手指捅了捅那个装衣物的袋子。
“受害者是贝芙·麦克安德鲁,她是埃莉诺的朋友。”
“我很遗憾。跟她说,我会全力以赴的。”
“你一直都是如此,戴夫。你到底要给我看什么神秘的东西?你居然不能在电话里讲出来。”宝拉坐到一张凳子上。
“我从韦尔科娃的夹克上得到了血迹样本。我毫无困难地从中提取了DNA,并把它与国家数据库中的DNA进行比对。没有命中目标。这个血样的主人不在国家数据库中,但我并没有止步于此。我决定做一次相似DNA研究。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这项研究会告诉你,你的检测对象在数据库中是否有近亲,对吧?”
“没错。我们使用这种研究方法之后,获得了一些轰动一时的结果,解决了很多疑难案件。美国人甚至靠这个办法抓到了许多连环杀人犯。有些人会控诉这是侵犯人权和隐私。但我个人认为,生活在一个杀人犯不会畅通无阻地在我家附近晃荡的世界,才是我的人权。”
“说教到此为止。”
戴夫露出遗憾的微笑,以示让步。“好吧,我就是想给你上一课。好了,我查找相似DNA。基本上,计算机会分析等位基因,得出基因具有一定共性的人员名单。名单上的第一个人是基因相似度最高的,以此类推。在这个案子中,相似名单人员一直排到第一千三百四十九名。根据以往经验,与检测对象属于同一个家族的匹配者,基本在前三十名中。我们通过公式——基因匹配度,相关人员的年龄和地理位置——可以找到特殊联系。不过,我这次在使用公式之前,就注意到一个人,她排在名单的前三名,而且她的住所离你得到那件带血夹克之处只有十几英里。我更进一步观察后,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我觉得我获得了决定性的突破,”他的模样和声音都不像是为此感到高兴,“这位相关人员是位女士。根据我的观点,基于DNA分析,这位女士是那个男人的近亲——他的血液沉积在韦尔科娃夹克上的那个男人。”他探身越过桌子,点击电脑屏幕上的一个图标。屏幕上弹出一对相似DNA轮廓图,上下排列,锯齿状的峰值不规则。“你自己看吧。等位基因在哪里重合成一条线,那就是关键点。那么,这种关联有多近呢?任何两个人都有大约五个等位基因是相同的。然而,母子这样的直系亲属,至少有十个等位基因是相同的。”戴夫用钢笔尖点着每个等位基因的峰值。“本案中有十一个相同之处,你看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