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地下名姝(第10/11页)
哑姑开了窗户,正倚着窗台朝他傻笑。
龙飞没有睬她,拎着水桶走进三进院,走进卧房,把水倒进木桶。
他将手伸入木桶水中,感觉温度适宜,于是说:“水调好了,你来洗吧,我到外面蹓跶蹓跶。”
阿娇一听,慌忙拉住他,“不行,我害怕。”
龙飞说:“你就不怕脏了你的身子?”
阿娇说:“你就不怕脏了你的眼睛?”
龙飞说:“这样吧,我在中屋看书,你在屋内洗。”
阿娇点点头,说:“好。”
龙飞掀起门帘,走到中屋,桌上有一摞书,他捡起《蜃楼志》读了起来。
阿娇褪尽衣物,骄傲地在镜子前照了照,那小巧玲珑曲线优美的胴体令她陶醉,她做了两个姿势,感觉很满意,然后像一尾鱼溜进了大木桶。
她坐在木桶里,滑腻腻的,融融的温水侵入她柔软的肌肤,非常惬意。她在毛巾上打着香皂,小心翼翼地洗着。
“强哥!”她忽然叫道。
龙飞放下书,问道:“有事吗?”
“你能给我讲一个故事吗?闲着也是闲着。”
“好吧。元朝有个书画家倪瓒,洁癖很重,每天都要打扫书房,他专门养了两个书童打扫书房。书房的门口有一棵梧桐树,倪瓒早晚都让书童用水洗,结果把这棵梧桐树洗死了。有一次,有个老朋友来看他,天色已晚,就住在他家。他怕人家把他的房屋弄脏,夜里好几次站在门外听动静。他听到朋友的咳嗽声,非常不高兴。第二天早上就叫书童去找吐痰的痕迹。书童找不到,怕挨他的骂,就找来一片烂树叶来敷衍他。倪瓒捂着鼻子,闭着眼睛,令书童把树叶扔到几里外的野地里。后来倪瓒得罪小人入狱。狱卒给他送饭时,他把饭桌举得高高的。狱卒问为什么要这样,他不回答。旁边的犯人说:‘他怕你的唾沫溅到饭里。’狱卒很生气,把倪瓒拴在了尿桶旁边……”
“哈,哈,哈,这个故事很有趣,再讲一个。”阿娇在木桶里快活地说,可以听到她拍打水的声音。
龙飞心想:“我这个卧房一会儿可能成了游泳池。”
“强哥,再讲一个。”
龙飞又讲了一个故事:“北宋的书法家米芾是个鬼才,挑选女婿时,有个秀才姓段,名拂,字去尘。米芾一听这个名字就很高兴,觉得这是一个爱干净的男人,就把女儿嫁给了他。”
忽然,阿娇“唉哟”尖叫起来。
龙飞急问:“怎么了?”
“扎死我了!”阿娇叫道。
龙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在屋里团团转。
“强哥,快进来吧!”
龙飞掀起门帘,看到阿娇裹着一方大白毛巾,半卧于床上,掰着左脚丫细看,脚掌心淌出殷红的血迹。
龙飞在木桶的底部发现了一根伸出来的铁钉。他跟哑姑找来创伤膏,把创伤膏贴在阿娇的伤脚处。
阿娇说:“强哥,我这伤口不会感染吧?”
龙飞说:“不会。”
“我会不会成为瘸子?走路一拐一拐的。”
龙飞笑道:“不会那么严重,只是这大铁钉可有点历史了。”
阿娇望望木桶,“这木桶不会是明朝或清朝的吧?会不会是郑成功收复台湾时留下来的?那样的话,这棵大铁钉可就有历史了。”
龙飞笑道:“那这个木桶就成为文物了。”
龙飞抬起木桶,把水倒到二进院的地沟里,把木桶放到厨房外间,然后又回到三进院的卧房。
阿娇已穿好衣服,在屋里一瘸一拐地走着。
阿娇看到龙飞,问道:“我要是变成瘸子,你还会爱我吗?”
龙飞说:“你不要想入非非。”
门外有汽车喇叭声,一忽儿,居韵出现在门口。
居韵看了看龙飞,又望了一下阿娇,脸色陡变。“噢,原来你们在这里!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双;深宅藏玉,卧室养娇,真是神仙过的日子,哼!”
龙飞说:“居韵,你不要误会,阿娇正在上学,她还书来了。”
阿娇一看居韵,盛气凌人,富贵气象,羞花之容,落雁之貌,也一时怔住了。
“阿娇?就是我哥哥朝思暮想的小佳人,原来就是你!”居韵狠狠地望着阿娇,“小狐魅子,两只眼睛会说话,出水芙蓉,怪不得我哥哥和秋凉先生都迷上了你!”
龙飞说:“居韵,你不要胡闹!”
“我可没有胡闹。我找了你好几天了,你不是要上飞鹰艇吗?我都给你办好了。”居韵双手叉腰,翘起一只红皮鞋磕打着地面。
龙飞听到这个消息,心下一动。
阿娇呼地走到门外,小声地说了一声:“神经病!”
阿娇拦住一辆出租车,朝龙飞摆了摆手,嘲讽道:“李强先生,你跟她走吧,别走入死胡同。我不需要您大驾送了,我自己回去了。”说罢,钻入出租车,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