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地下名姝(第2/11页)
龙飞问:“你的两个孩子呢,她们不来看你吗?”
“小风和小韵惧怕居正之威,每个月只被允许看望我一次,她们是敢怒而不敢言。”
龙飞终于记起来了,他在居韵的房间曾发现一个剧照,上面有一个美丽的女演员,演的是《桃花扇》中的李香君,上面有“楚春晓饰”的字样。
“你叫楚春晓?”
那女人久久地呼出一口气,凄凉地说:“她已经死了……爱情也死了……”
龙飞离开这个地牢回到房间时,心底依旧像浮着一块冰坨,凉到全身。
他把灯关掉,躺在床上沉思着。
这时门前闪过一道颀长的身影,从身影判断可能是一个女人。
深更半夜,这个女人是谁呢?
这个女人的手里端着一柄手枪。
身影愈来愈长,愈来愈近。
不远处,传来上楼梯的脚步声。
在这初夏的夜里,这脚步声即使很轻,但是听得十分清晰,因为这是一个沉寂的长夜。
身影消失了。
紧接着,又出现一个新的身影,比刚才的身影要小一些,手里没有拿任何东西。
一个瘦瘦的妇人溜了进来。
“李先生,李先生……”她轻声地叫着。
是吴妈。
吴妈从兜里拿出一个手电筒。
手电的光线照在龙飞的脸上。
龙飞闭着双眼,佯睡。
吴妈蹑手蹑脚走到床边,从腰里抖出一块小方巾,盖在龙飞脸上。
龙飞闻到一股强烈的药水的味道。
是麻醉巾。
楼道里传来脚步声,比较沉重。
吴妈迅疾闪到屋角。
龙飞趁机拉下方巾,做出下滑的假象。
一个男人出现在门口。
“李先生,李先生……”他轻轻地唤道。
是居风。
龙飞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居风来到龙飞床边,从兜里掏出一片药片,刚刚触到龙飞的嘴唇,猛然听到背后有动静。他回头一看,“啊”的尖叫一声,拔腿就跑。
龙飞眯缝着双眼,看到屋角吴妈手举手电筒,光柱射到她伸出的舌头和整个脸部。
这是一幕恐怖的景象。
吴妈端着手电筒走到龙飞床前,电光照射在龙飞的脸上、身上,她用手捏了捏龙飞的鼻子,确认他已“麻醉”后,便开始脱他的内衣……
龙飞不知她要干什么,他恐怕手表内的微型照相机暴露,便尽量把手表的表壳压在下面,以免引起吴妈的注意。
吴妈把手电筒凑近龙飞的身体,从上至下仔细地寻觅着,龙飞不知她在寻找什么。
肚脐、大腿内侧、小腿、脚掌……她都检查过了,然后又翻转龙飞的身体,脖颈、背部、臀部、腿部……
检查完后,吴妈给龙飞穿好内衣,又给他盖好被子,然后走了出去。
吴妈在寻找什么呢?
龙飞想起去年他冒充梅花党人潜入台湾,身上印有一幅假梅花图,难道吴妈在找梅花图吗?或者是在找其他的东西?
龙飞想起每一个梅花党人身上都有梅花的标志,或在前胸,或在后背,或在肚脐,或在服饰皮包上面,总之要有一个标志。
吴妈是保密局的特务,还是海军情报处的特务?
吴妈会不会是梅花党的特务?
那么她是白系还是黄系?
居风看来要加害于我,是争风吃醋?还是别的原因?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尽快登上飞鹰号潜艇。
龙飞主意已定,便安然睡去。
龙飞醒来时,正见居韵花枝招展地坐在床前,笑吟吟地望着他。
“你终于醒了。”她快活地说。
“早餐我没有叫醒你,因为你睡得正熟,还在说梦话……”
“我说梦话?”龙飞一骨碌爬起来。
“对,你说梦话。”居韵肯定地说。
“我说什么梦话了?”龙飞紧紧地盯住居韵的眼睛。
“你说什么飞鹰号,我看你上艇都快想疯了。”
龙飞说:“是啊,在大陆时我就是潜水艇的艇长,经常下海,在水下生活惯了,到陆地上待久了,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居韵笑道:“那你成水耗子了,没有水就难受。”
龙飞说:“我在你们家住实在不习惯,我还是回我的四合院住吧,要不然就梦话不断了。”
居韵含情脉脉地问:“你有没有梦见我?”
龙飞摇摇头,“没有,我梦见潜艇了,梦见我驾驶着潜艇在海里游来荡去……”
“你就知道潜艇!”居韵显然已经不高兴了,撅着嘴不做声了。
这天晚上,居韵约龙飞去台北梅兰戏园看京剧《吕布戏貂蝉》。在二楼的包厢里,龙飞用望远镜环视四周。居韵在一旁磕着白瓜子,悠然自得地哼着小曲。
龙飞望到了一个人,那个大腹便便的老人正津津有味地看戏,他穿着绸布长袍马褂,拄着一根文明棍,戴着墨镜。他的左侧坐着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穿着蓝布长衫,手摇一柄湘扇。老者的右侧坐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时髦女人,酷像白薇,缀满金色梅花的黑旗袍,手拿一抹香绢,嘴里嚼着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