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4日,星期三(第13/13页)

“是的。”我说,“我没事,只是刚刚做了一个噩梦。”

我站起身,吃了晚饭,上床睡觉。我想记日志,想把了解到的一切赶在消失前记录下来。我不确定时间够不够用,能否让我在本上床睡觉前做完这些。

但我能怎么做?今天我花在记日志上的时间已经很长了,我想。他当然会怀疑,会好奇我独自一个人一直在楼上做些什么。我一直告诉他我有点累,需要休息,而他相信了我说的话。

我并非不内疚。我听见他在屋里蹑手蹑脚地走来走去,为了不吵醒我而轻轻地开门关门,我却弯腰对着日志,疯狂地记录着。但我别无选择,我必须记下这些东西。这件事似乎比什么都重要,因为不然的话我将永远失去它们。我必须找借口回到我的日志旁边。

“我想今晚我会在空房间睡。”今天晚上我说,“我很难过。你可以理解吗?”

他答应了,并说明早他会来看我,确保我没事后再去上班,然后给了我一个晚安吻。现在我听到他的声音,他关掉了电视,用钥匙锁了大门。把我们锁在家里。我猜以我的状况,到处晃悠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有一会儿我不能相信睡着后我会再次忘记我的儿子。关于他的回忆似乎——似乎仍然——如此真实、如此生动。而且在浴缸里睡了一觉我仍然没有忘了他,睡上更长的一觉似乎并不可能抹去一切痕迹,但本和纳什医生告诉我这正是将要发生的事。

我敢寄希望于他们错了吗?每天我记起的事情越来越多,醒来时越来越知道自己是谁。也许事情在逐渐变好,这本日志正在把我的记忆带出水面。

也许有一天我再次回头,会发现今天正是有所突破的那一天。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现在我有些累。很快我会停笔,藏起我的日志,关灯、睡觉。祈祷明天醒来后记得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