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置的十字架(第15/20页)
比如现在的方城,虽然那时候她绝情地背叛了他,但事隔不久,只不过几条QQ消息,就又能把他招来。蒋峥太在意自己的身份,想要找个陪衬掩盖一下。这件事实在太简单不过了。晚上把方城喊来之后,只需要陪他吃几口外卖送来的饭菜,流上几滴眼泪,倾诉几句自己都想发笑的谎言,那个傻子就会决绝地戴上这顶绿帽。
我爱你,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方城大概会这样说吧,对的,他就是那样的人呢。
门铃响了。
陈蕊把iPad2放在了一边。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呢?
“陈蕊?是我,开门。”
听声音就知道是谁,陈蕊嘴角浮出一丝微笑,没有换衣服,陈蕊特意将肩上的浴袍往下拉了拉,款款地走向门口。
方城赶到地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张成礼家的房子很不错,是那种标准的中产阶级小区。方城是第一次来这里。虽然小区里面停的不少是日系车,但对于方城来说,能供得起车的人,生活条件已然比他高了不少。
老公死了不到一个月,旧男友就登门拜访,虽然是前女友主动邀请,但方城还是觉得怪怪的,尤其是陈蕊的那句“一个人在家”,总让他觉得像在什么暗示一样。如果被公司的人知道了,不知道要传出什么样的花边消息。但是,想想陈蕊现在的处境,怎么能不心生怜悯呢?张成礼死了,陈蕊要独自面对以后的生活,这对于一个柔弱的女人来说,是多大的压力啊。作为前男友,该伸手的时候难道要冷漠地旁观吗?
陈蕊当初对自己所做的确实称得上背叛,但是身为女人,向往幸福的生活也不算错。自己一穷二白,而且是职场新鲜人,能给陈蕊幸福吗?难道跟着一无所有的自己受苦,陈蕊会幸福吗?
到了门外,方城没有犹豫,直接伸手去按门铃,门却开了,是虚掩着的。房内没有开灯,黑乎乎的看不清什么。方城咬了下嘴唇,小声喊道:“蕊蕊,你在吗?”
没有回应。
怎么回事,不是约好今晚的吗?蕊蕊呢?是她主动邀我的啊!
方城敲响了门。
“有人吗?我要进来了。”
是出去买东西了吗?门都没锁,应该走不远吧。小心地推开门,方城融入黑暗之中。
“蕊蕊,你在吗?我是方城……”
手搭在墙壁上,是光滑的壁纸。上下摸索了一阵,终于找到一个凸起的物体,应该是灯的开关,方城想着,摁了下去。顶灯亮起了柔和的蓝光,哦,多功能的吸顶灯,要按几下才是白色的灯光呢?
正当方城准备再次按下开关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了什么,他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他缓缓地转过身,那东西在幽蓝的灯光下一动不动,诡异地攀附在墙上,以一种奇怪的姿势面对着方城。一股寒气犹如活物一般从脊背爬了上来,方城像一片寒风中干枯的树叶一般瑟瑟发抖。那个东西的长发披散着垂了下来,头颅无力地耷拉着,两臂平伸,双脚并拢悬空,活脱脱一个嵌在墙上的人体十字架!
方城感到一阵瘫软,整个人靠在了墙上,无意中再次触动了开关。惨淡的白光悲悯地洒下,大块的鲜血刺入眼中。
“蕊蕊……”他跌坐在地上,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嘶喊。
“已经是第四个人了。”徐佳嘴里含了根棒棒糖,口齿不清地说。
身着浴袍的女尸被钉在墙上,长发凌乱地顺着脸颊垂下,好像贞子一般。尸体的颈部有道细细的淤痕,四肢已经僵硬,右手手腕的大动脉被切断了,皮肤呈现出一种因失血过多而导致的青白色。全身共有十四枚又粗又长的水泥钢钉,分布在手心、肩胛、盆骨、脚掌处。在尸体后面的墙上,是用鲜血涂成的拉丁十字架,尸体与十字架相互映衬,犹如一幅女版的耶稣受难图。而在十字架的右下角,鲜红色的“soulmate”的签名十分显眼。
房间不小,对于我来说。
我将目光从人体十字架上挪开,顺着木质地板望去。映入眼中的是色彩斑斓犹如抽象画的机织方形地毯,地毯之上是时尚的沙发三件套,中间摆着一个文艺范十足的透明茶几。茶几上,放了一瓶红酒,两个高脚杯。茶几的对面是淡黄色和暗红色相间的电视背景墙,墙上挂着一个四十多寸的液晶电视。电视柜是纯黑色的,泛着金属的光泽,上面摆了些碟片和一套家庭影院。一台白色的iPad2十分显眼。
我坐到沙发上。沙发软硬合适,极有弹性又没有下陷的感觉,看来不是便宜货。
“这女的就是陈蕊,张成礼的老婆。”徐佳吮了口棒棒糖,“第二次出现十字架了啊,是soulmate黔驴技穷了?”
“可能吧。张成礼的老婆吗?警方有什么发现?”我拿起茶几上的红酒,产自法国波多的小拉菲,家境不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