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ulmate之死(第2/9页)

门锁发出吧嗒一声脆响,开了。

按下门口的开关,整个客厅亮了起来。换上拖鞋,走到沙发前,随手打开电视,方城的动作却定格了。

他刚才好像在鞋柜里,看到了一样不该出现的东西。

他站起身,走到鞋柜前,拉开。一双皮鞋静静地躺在里面,男式的。下意识地看向卧室的房门,关着的。走过去,推了一下,没锁。

卧室里很暗,但是他知道开关在哪里。按下去,惨白的灯光照亮了整间卧室。张娴静赤裸着上身,坐在床头,手指间夹着一根刚刚点燃的细长的女士香烟,静静地看着他。旁边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还在酣睡。

沉默了十几秒,却像几个世纪那么长。

“你回来了?也没说一声。”张娴静看着他道,拍了下睡在旁边的男人,“tony,我男朋友回来了,你得走了。”

那男人睡眼惺忪地坐起来,看了看站在门口的方城,又看了看旁边的张娴静,迷惑地问道:“what's up?”

方城突然笑了,“别,别赶人家走。这是你的房子,要走,也是我走。”

他突然觉得内心深处有什么轰然崩塌。失魂落魄地走到门口,轻轻关上门,走了几层楼梯,又转头回去,再次打开了门。那个外国男人正在客厅里手忙脚乱地穿衣服,看到方城又进了房间,忙不迭地“sorry,sorry”说个不停。张娴静靠在卧室门口,夹着那支快要抽完的香烟,面无表情地看着方城。她什么也没穿,犹如白玉一般细腻温热的胴体,充满了诱惑,但方城此时却只想吐。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串钥匙,放在了鞋柜上面。

“张主管,晚安。”方城冲张娴静点了下头,用力摔上了门,震耳欲聋的声音在楼道里久久回响。

撕心裂肺,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黄祈最近很焦躁。他所私募的房地产投资基金,刚好赶上了国家的宏观调控政策,跌得非常离谱。圈子里的几个老总,已经堵了他好几次门。虽然黄祈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证,就算基金大亏,他也会用个人财产弥补老总们的损失。但他很清楚,那只不过是说说罢了。虽然他是明诚集团的元老之一,手下也有几个子公司,但几亿元现金要是一把赔付出去,他这辈子也就完了。集团虽然有钱,但每一笔超过百万的开支,都必须召开董事会会议讨论决定。楚铁骏死了之后,董事会还有陈籍和还在医院的萧离,他们绝对不会同意用集团的钱来补自己的缺口。

而且,刚出了楚铁骏想要骗取集团一亿六千万元的事情,陈籍这只老狐狸,一定会非常小心谨慎吧。萧离快要死了,一个老头子无亲无故,咽气之后集团也就由陈籍和自己控制了。说不定一提出来需要挪用集团公司的钱,陈籍就会认为是要争权的信号,搞不好马上就会对付自己。

本来想搞“曲线救国”,在私募基金上狠捞一笔后,对明诚集团进行恶意收购,谁知道国家政策突然硬了起来,搞得自己血本无归。圈子里都知道他的状况,没人肯再借钱给他了。银行贷款已经到了极限,现在连一百块钱都拿不出来。要摆平那些咄咄逼人的老总,唯一稳妥的方法,就是把手中的明诚集团股份全部卖出去进行折现。但是这样做了之后,他在集团内部就只剩下那几个子公司了,以后只能听命于陈籍了。

黄祈的双手在腹部缓慢地移动,有没有别的办法?

一辆金杯大海狮,完全按照“S市电力公司”的专用车进行喷涂,而熊猫和我,则穿着如假包换的电力公司员工制服。这套行头,全是托以前一个朋友置办的,一共花了大概一万多块钱。不用说,钱是我的那个名义上的老板庞洪升给的。

当我告诉他还得继续调查明诚集团连环命案的时候,他惊讶得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在确定警方也并没有结案后,庞老板抓起手机,火急火燎地让记者撤下了第二天将要刊登在《S市晚报》上的稿子。然后这位在当代福尔摩斯背后默默奉献的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详详细细地询问了我对整个案子的怀疑、推断及下一步打算。

末了,庞老板语重心长地教育我道:“以后,你一定要及时向我报告这个案子的进展情况,我可是你的老板。要不是你缺钱来找我,明天《S市晚报》上的头版头条就变成我人生中最大的污点了。”

我连连点头,表示道歉,尽管我对庞老板要在《S市晚报》刊登《心理形象设计师智破连环命案》这篇自吹自擂的长篇专访根本毫不知情。

很多时候,要道歉的原因根本不是你错了。

熊猫将车停在别墅旁的柏油路上,我们两个下车,拿着万用表,在周围的电线杆旁装模作样地忙碌了半个多小时。其间,别墅院子的保安一直注视着我们,安保措施做得很严密。然后,我和熊猫一起来到别墅的大栅栏铁门前,在里面西装保安的注视下,按响了大理石门柱上的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