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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什么时候回巴尔的摩的?”
“二十号很早从佛罗里达出发,晚上到达的。”
“坐飞机?”
“不,开车。凯瑟琳不喜欢坐飞机。我和凯瑟琳轮流开车,开了十五个小时。”
鲁斯坦点点头,翻了一下手里的记录,说:“很好。教授,还有一些问题。请问你对你的学生李忍了解吗?”
“不算了解。准确来说,他不是我的学生,只是我的论文合作者。冯川教授才是李忍的导师。由于一些原因,我在他博士论文阶段加入了他的指导工作,其实就是和他合作论文。李忍非常聪明,研究能力也很强。但我和他打的交道仅限于学术交流。而且,他不是那种能轻易和人无拘束地交谈的人。”
朱丽亚点点头,这也是她的感觉。当然他们明天还要去调查冯川教授,现在不急。
但是尹曼立刻补充道:“你们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绝不是说忍性格不好。不,完全不是这样。他只是性格沉静,但这对学者来说是一个优势。忍是我指导过的学生里对学术最专注的,这一点,他和乌玛很相像。但他的天分比乌玛高很多,我对他有很高的希望。在日常生活中,虽然我们打交道不多,但我想我的其他研究生都对他印象很好,因为忍乐于帮助别人,特别是帮助新的研究生建立研究方法和习惯。”
朱丽亚说:“谢谢,这非常有帮助。你刚才提到,因为一些原因,你加入了他的论文指导工作。请问这是什么原因?”
“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似乎他和冯教授在学术上有不同的意见。我说过,忍是一个对做研究非常执着的学生。”
鲁斯坦点点头,说:“还有什么可以补充的么?关于忍?是否有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
尹曼沉思了片刻,说:“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是否会带来偏见,但我本人一向把实事求是作为信条。上个星期我们学院的圣诞晚会上发生了一件事情,或许对你们有帮助。当时情况很混乱,我没有亲眼见到事情的发生,但据当时在场的学生传闻,似乎忍和冯川教授发生了一点冲突。”
朱丽亚饶有兴趣地说:“冲突?你知道细节么?或者能够提供细节的人?”
“我不知道。”尹曼坦率地说,“我到场的时候,只看到忍的手在流血。至于传闻的学生,我也不确定,因为我只是听别的教授闲聊时候提起的。”
朱丽亚问道:“对了,尹曼教授,既然你一直指导忍的研究工作,是否忍请假也必须得经你的同意?”
“当然不,他现在已经是博士生阶段第八年,而且忍自己独立做研究的能力早就已经具备,虽然他仍然是我的研究助手,但如果哪天不来实验室,我完全不会介意。”
“那如果不是一两天,而是两个多礼拜呢?”朱丽亚突然来了精神似的,不折不挠地问道。
“如果是两个多礼拜,那他确实会征求我的意见。”
“他今年八月中下旬的时候回中国两个多星期结婚,你一定知道的吧?”
“当然,”尹曼露出笑容,“那段时间我的几个研究生刚好都请假,所以我自己也和太太孩子去巴黎度假了,一直到九月初开学才回来。”
朱丽亚注视着尹曼,说:“教授,我们在乌玛客厅的沙发底下找到一只使用过的避孕套,上面有DNA片断,时间和乌玛被害的时间段大致吻合。你或许从新闻里看到,马里兰州现在已经允许用DNA数据作为开罪证据。你是否愿意合作提交你的DNA样本?如果证明你的DNA和避孕套里的不一致,我们将不会再过多打扰你。”
太鲁莽了,这个姑娘。鲁斯坦在心里咕哝了一句。但随后他就改变了看法。“避孕套”三个字明显在尹曼身上发生了作用。他的瞳孔扩大了,面部表情似乎一下子沉了下去。但这个改变转瞬即逝,只是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尹曼又恢复到了之前坦然的神情。
尹曼笑了起来:“看来我已经成为嫌疑对象了。”
他注视着朱丽亚的眼睛,似乎在思考,又或者在探寻朱丽亚的想法。过了一会儿,尹曼回答道:“不,我不愿意提供我的DNA样本。我为乌玛的死感到难过,但我和此事无关,也愿意接受警方的进一步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