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11月7号(第2/4页)
“同时,布瓦松夫人惊叫着找他丈夫,呼唤她那勇敢的赫拉克勒斯[3]前来救援;但‘勇敢的赫拉克勒斯’把自己反锁在舱室里,这是后来小艾尔西告诉我的;因为幸好那可怜的孩子感觉不舒服,中午烈日当头我便让她留在底下;而且她还说,她能听到布瓦松先生时而大哭时而啜泣,诅咒每个人,咒骂‘妻子’和他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情形,布瓦松夫人不停地砸门,当她发现自己喊着救命丈夫也不开门之后,她便骂他是懦夫!是猪!
“这段时间我们正在甲板上忙得不可开交,当时正在后桅下桁上的二副巴斯特尔和另一个法国水手,也从桅杆上下来帮助我们。阿方斯船长掏出左轮手枪,他、唐·米格尔和我一齐连续开火,其他人拿着自己的武器支援我们,那伙恶棍没冲上船尾楼我们就先向他们扑去,他们便与‘侯爵’一起撤回前甲板。而看到‘侯爵’摔了那一跤,脸上划痕不浅,我十分开心。
“阿方斯船长看到海岸变得清晰起来,随即高声呼唤二副豪西和水手长,他以为他们在船首,便喊他们来船尾加入我们,这样我们就能一起。但是他们没来,反而是我的黑仆加图跑上尾楼梯,惊慌失措地告诉我们,豪西先生、水手长里戈和一个法国水手都关在船首舱里,而两个白人水手和服务员困在中舱。他们去那儿拿食材,那恶棍‘侯爵’给了信号,那些暴徒便关上舱门,把他们关在底下。”
“啊,我可怜的伙计们!”阿方斯船长叫道。“这就是说只剩我们几个了。老天!我们该怎么办?”
“嗨,挂遇险信号旗,”我立刻提议。“我们在百慕大附近,这里是英国军舰的巡航区;那些恶棍没有朋友、孤立无援,我敢说我们还能坚持一阵,会有船只驶来营救我们!”
“‘很好,我的朋友,’阿方斯船长回答。二副巴斯特尔和唐·米格尔坐在天窗口,那里控制着楼梯往船尾楼的通道。他们三人继续拿着左轮手枪防卫,而我和仅剩的一个白人水手跑向船尾。然后我大喊,‘升起法国国旗!’
“我知道放旗的柜子在船尾栏杆附近的操舵室里,那里没人妨碍我们。我刚一拔出枪,掌舵的黑鬼就逃了,跑去加入其他叛徒。我和水手很快找出一面旧国旗,就是法国国旗;我们把旗绑上旗绳,升上后桅纵帆的一半处,挂在那里最能引起过往船只的注意。”
“你知道那信号的意思吗,上校?”艾坡加斯船长用询问的口吻说道,“那就是说你们船上有人死了,是吗?”
“对,先生。噢,是的,当然是了,”上校回答,一开口又变回西班牙腔,他赶忙纠正过来。“船上死了六个海地人,顺便提一句,后来我和阿方斯船长把他们拖到一边去了!但是,除此之外,先生,我相信所有水手看到那样挂着的旗,也就是行话说的‘半旗’,都认为是遇险呼救信号!”
“的确如此,先生,”船长回答。“我只是测试下你的航海经验,仅此而已!”
“那我很高兴,我本以为答错你的问题了,看来我没错,”维里克上校十分郑重其事地回答,没察觉船长只是用他的方式戏弄他,只是开点玩笑别无他意。“好吧,先生,升完旗后,法国水手和我抓住机会捆紧船中的舵轮,以保证‘圣皮埃尔’号不偏航,因为我们无法让水手去掌舵,阿方斯船长和唐·米格尔,加上矮小但却大胆的英国人和我自己,光是用枪指着那些叛徒就够忙活了!
“过了一会儿,那些恶棍呆在他们的地盘一声不吭,我可怜的小女儿艾尔西关在下面很久了,我觉得她可能会上船尾楼来吸口新鲜空气,当时天还亮着;也不必担心那些黑鬼再次攻击我们,只要他们明白我们枪法很准,而且枪就在手上!
“所以我派加图下去接我女儿上甲板来,没多久她就上来了。出于好奇和警惕,孩子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点你们也想得到;因为我的枪响和接踵而来的沉寂使她非常害怕,布瓦松夫人和她丈夫——勇敢的‘赫拉克勒斯’,也没法安慰她。
“我正向她解释旗帜,告诉她我们挂上旗子是为了向过往船只求助,就在这时,她突然走到船边,视线越过舷墙向北望去。
“紧接着她高兴地叫起来。
“‘噢,爸爸,’她突然大叫。‘你的旗挂得真及时。那里有艘大轮船!看,快看呀!就在那,过来帮我们了!’
“‘哪儿?在哪儿?船在哪里?我看不见。你胡说,艾尔西;孩子,你产生幻觉了!’我边说,边急切地往她指的地方看去,但是什么也没看到。‘那里没有船呀,孩子!’空欢喜一场,我很生气。
“‘但是,爸爸,你错了,’那孩子还在坚持,她非常肯定。‘远处有艘船,我看得很清楚。你看那排烟管噗噗地冒着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