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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有目击者。”乔指着欧莲娜说,“她看到事发经过。”
“只有目击者的说辞是不够充分的。”尤其在目击者是精神病的情况下。
“你知道我们政府所犯下的那些可耻行为吗?那些他们每天都要犯的罪!为了利益,毒害自己的国民。操纵这个国家的是大型企业,而我们全都是牺牲品,就像汽水饮料的例子一样。”
“你说什么?”
“××汽水,厂商假爱国之名,让参加波斯湾战争的士兵们喝。我在现场,看见一罐罐的汽水在烈日下暴晒。你认为××汽水所含的化学成分遇热后会产生什么变化?会产生毒素,饮料全都变成毒药,这就是为什么成千上万的波斯湾战争退伍军人都拖着病体回家。是的,我们的政府知道这件事,但是我们人民永远不会得知。汽水产业规模太大,而且他们知道该贿赂哪个政府单位。”
“所以……这一切都是因为汽水?”
“不,这起事件更糟糕。”乔俯身向前,“然而,这一次我们终于逮到他们的把柄了,警官。我们有目击证人及证据,而且,我们已经引起全国人民的注意。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会害怕,为什么他们要置我们于死地。你会怎么做,警官?”
“什么事情怎么做?我还是不明白。”
“如果你知道政府里有人犯了罪,而且没有受到制裁,你会怎么做?”
“很简单,我会尽我的职责,一如既往。”
“你会希望看到正义得以伸张?”
“没错。”
“不论受到任何人的阻碍?”
“谁会阻止我?”
“你不了解这些人,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
子宫的收缩让珍整个人紧绷起来,她感觉到谭医师又握住自己的手,珍也用力回握。突然间,所有事物都变得模糊,剧痛来袭,珍痛得整个人往前倒,发出呻吟。天哪!拉梅兹呼吸法是怎么教的?她现在全部忘记了。
“廓清式呼吸。”谭医师悄声说道,“集中注意力。”
没错,现在她记起来了。深呼吸,集中注意力在一个点上。接下来的六十秒钟里,这些疯狂的人还不会杀她,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撑过这次阵痛。呼吸和专注,呼吸和专注……
欧莲娜靠过来,她的脸突然出现在珍的面前,“看着我。”欧莲娜指着自己的眼睛说,“看这里,看着我,直到阵痛结束。”
难以置信,一个疯婆子要协助我生产!
珍开始喘气,随着疼痛加剧,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欧莲娜就在她面前,注视着她的眼睛。一汪蓝色的冰水,欧莲娜的那双眼睛让珍联想到水,清澈而平静,没有涟漪的池塘。
“很好。”欧莲娜轻声地说,“你做得很好。”
珍舒缓地呼出一口气,瘫回沙发上,汗水从脸颊上滴落。又有五分钟的时间可以休息。珍想到数千年来每一个忍受生产过程的女人,想到自己的妈妈在三十四年前的一个夏夜里,将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我以前从来不曾感谢你所经历过的产痛,现在我懂了,这是女人生下每一个孩子所要付出的代价。
“你信任谁,瑞卓利警官?”
乔再次开口跟珍说话,她抬起头,还是一脸茫然,不清楚他想问什么。
“一定有个人是你信任的。”乔说,“某个和你一起工作的人,另一个警官,或是你的搭档。”
珍疲倦地摇摇头,“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
“如果我用这把枪指着你的头,如何?”
乔突然举起手枪抵在珍的太阳穴上,珍整个人僵住。她听到那个接待员吓得倒抽一口气,沙发上的其他人都不由自主地退缩,试图远离枪下的牺牲者。
“现在,告诉我:有没有人会愿意为你挡下这颗子弹?”乔冷冷地说,语气平稳。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珍低声问道。
“我只是在问:谁会为你挡子弹?你会将生命托付给谁?”
珍瞪着握着枪的那只手,心里想:这是个测试,但我不知道答案,我不知道他想听到什么回答。
“告诉我,警官。有没有人是你绝对信赖的?”
“嘉柏瑞……”珍吞咽一口口水,“我丈夫,我信任我丈夫。”
“我指的不是家人,我说的是像你一样佩戴徽章的人,一个清廉的警察,会尽其职责的人。”
“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
“回答我的问题!”
“我说了,我给你答案了。”
“你说的是你丈夫。”
“没错!”
“他是警察吗?”
“不,他是……”珍住口。
“他是什么?”
珍直起身子,眼光从枪口往上移,注视着持枪者的眼睛,“他是联邦调查局探员。”珍说。
乔注视她好一会儿,然后转头看向他的同伙,“这一点改变了所有情况。”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