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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瓦洛拿着一卷录像带回来。

“我把这个锁在办公桌里。”他说,“联邦调查局的人翻这个纸箱的时候,我想我应该把这卷带子放在安全的地方。”他走到柜子前,柜子里有一台电视机和录像机。

“地理位置离华盛顿这么近,我们偶尔有些案件会……呃,有复杂的政治因素考虑。”他一边解开电线,一边说,“你们知道,民选官员通常行为不端。几年前,有个参议员妻子的奔驰车在我们这里的乡间小路上翻车,当场死亡。问题是,开车的男人并不是她丈夫;更糟的是,开车的男人在俄国大使馆工作。那个案子啊,你们真该看看联邦调查局出现的速度有多快!”瓦洛插上电视机的插头,然后直起身子看着他们,“这次的案件给我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认为这个案子牵涉到政治层面?”嘉柏瑞问道。

“你知道真正拥有那幢房子的是谁吗?我们花了好几个星期才查出来。”

“白冷翠公司的子公司。”

“而那个就是复杂的政治因素,他们就像是《圣经》里的巨人歌利亚,出现在今天的华盛顿,是白宫的好兄弟,这个国家最大的防御工事承包商。那天我完全不知道自己会踏入什么状况,找到五名被射杀身亡的女性已经够糟了,后来又加上政治因素、联邦调查局干预,我他妈的已经准备好要提早退休了!”瓦洛将录像带塞进录像机,拿起遥控器按下播放键。

电视画面上出现覆满雪的树林影像,天空明亮,阳光在冰上闪耀。

“报案中心大约在上午十点接到报案电话。”瓦洛说道,“男性的声音,拒绝表明身份,只愿意通报在鹿野路上一幢民宅发生事故,警察应该去看看。鹿野路上并没有太多房子,因此巡逻车很快就找到他所说的民宅。”

“报案电话是在哪里打的?”

“距离艾胥伯恩镇约三十五英里的一座公用电话,在电话机上采不到可用的指纹,所以没办法确定报案者的身份。”

电视屏幕上现在可以看到六辆车停在屋前,背景里有人交谈的声音,掌镜者也开始做旁白:“现在是一月四日,上午十一点三十五分,地址为弗吉尼亚州艾胥伯恩镇鹿野路九号。在现场的是艾迪·瓦洛警官以及我本人,拜伦·麦弘警官……”

“我的搭档负责掌镜。”瓦洛说,“这个镜头是屋子前面的车道,你们可以看得到周围都是树林,附近没有邻居。”

镜头慢慢转过两辆在一旁待命的救护车,急救人员站在一起,他们的呼吸在冷空气中都化成白雾。镜头持续慢慢地转,最后停在房子上。那是一幢两层楼的砖房,规模雄伟,然而,曾经豪华的建筑现在却透出年久失修的迹象。窗棂及窗台上白漆剥落,门廊有一座扶手已经倾倒。窗户上封着铁条,看起来像是市中心的公寓建筑形态,而非平静乡间小路上的房屋。镜头现在对准瓦洛警官,他站在前门台阶上,像个严峻的主人在期待宾客到访。画面摇晃、对着地面,因为麦弘警官弯腰穿上鞋套。接着,摄像机又再次对准前门,跟着瓦洛进到室内。

摄像机捕捉到的第一个画面是布满血迹的楼梯。珍已经知道即将会出现的镜头,她已经看过命案现场的照片,知道每名女子的死法。然而,当摄像机将焦点放在阶梯上,珍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恐惧感逐渐升高。

镜头停留在第一名被害人身上,死者面朝下趴在阶梯上。

“这一个被打两枪。”瓦洛说道,“法医说第一颗子弹在她的背部,被害人可能是在逃向楼梯时中弹。子弹划过上腔静脉后穿出腹部,就她的失血量分析,她大概还活了五到十分钟,然后第二枪才射进她的头部。我的解读是:歹徒开了第一枪撂倒她之后,就把注意力转到其他女人身上,等到他再回到楼梯这边,发现这个女人还活着,所以就开第二枪了结她的生命。”

瓦洛看着珍,“十分仔细的人。”

珍低低地说:“那么多血,一定有大量的脚印。”

“楼上、楼下都有,而楼下的脚印比较令人费解。我们发现两组大型鞋印,假设为两名歹徒所有。但还有其他比较小的脚印,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警方的人?”

“不是,第一辆巡逻车抵达时已经超过案发时间六小时以上,厨房地板的血迹已经非常干,我们看到的小脚印是在血迹仍湿的时候印上去的。”

“确定身份了吗?”

瓦洛看着珍,“我们还查不出来。”

现在,镜头移上楼梯,可以听见纸鞋套踏上阶梯发出的窸窣声响。到达楼梯顶端,摄像机向左转,看进一扇门里。这间卧室里挤了六张帆布床,地上堆着衣物、脏盘子,还有一大袋洋芋片。镜头环视整个房间之后,停在第二名死者所躺的帆布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