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第5/12页)
梅特举起了那封冒充阿黛丽塔的名义而写的信。
“这封信是从瑞典寄出的,收信人是哥斯达黎加的丹·尼尔逊,而丹·尼尔逊是尼尔斯·文特在哥斯达黎加所用的假名。我把这封信读给你听听,尽管它是用西班牙语写的,不过我可以翻译过来。‘丹!我很抱歉,可是我认为我们真的不太适合彼此,现在我有机会在这里开始一段崭新的生活,所以我不打算回来了。’信的末尾有一个署名,你知道署名是谁吗?”
伊娃没有回应,她正盯着自己紧握着垂在膝盖上的双手。斯蒂尔顿面无表情地看着伊娃,与此同时梅特继续用同样平静而抑制的声调说话:
“署名是‘阿黛丽塔’。她的全名叫阿黛丽塔·里薇埃拉,她在这封信寄出日期的五天之前就被人溺死在海瑟尔维卡尔纳海湾。你知道这信是谁写的吗?”
伊娃仍然没有回应,但她甚至没法把头抬起来。梅特把那封信放在桌上,斯蒂尔顿仔细地察看着伊娃的表情。
“前不久你在家里被人袭击,我们的技术人员在你家门厅的地毯上找到了一些血迹。”梅特说,“他们对那些血迹进行过检验,为搜捕凶犯提供DNA线索,因为那些血迹有可能是凶犯留下的。与此同时,按惯例你也提供了一份DNA样本,后来检验结果表明那些血迹是来自你的。”
“没错。”
梅特打开了她刚才收到的那个绿色文件夹。
“当我们找到那封来自‘阿黛丽塔’的信以后,我们对邮票背面的唾液也进行了DNA检测,结果表明唾液里的DNA跟你家门厅地毯血迹里的DNA完全相符。这足以证明1987年粘贴邮票的寄件人就是你本人。伊娃,那封信是你写的吗?”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个承受极限,一旦越过了那个极限,人的精神世界就会彻底崩塌。不断施加并且逐渐增强的外在压力,早晚都会使一个人达到自己的承受极限,此时此刻的伊娃就正处于这样的状态。过了几秒钟,也许差不多是一分钟,她用一种极低的声音宣告了自己的内心世界彻底崩塌。
“我们能休息一下吗?”
“很快就可以休息了。我再问一次,那封信是你写的吗?”
“是的。”
斯蒂尔顿向后靠在椅背上。一切都结束了。梅特朝录音机倾过身去,“我们将休息一小会儿。”
***
福尔斯负责审问伊斯,克林加负责审问利亚姆,审问的时间长达数小时。这两个年轻人都是在斯德哥尔摩近郊的哈隆伯根镇长大的,在审问利亚姆之前,克林加基本就能猜到他大致会说些什么,比如他在青少年时期就犯下了不少情节恶劣的罪行,而且愈演愈烈。待利亚姆最后讲出过去他父亲常常在厨房里帮他姐姐注射毒品时,克林加对这个年轻人有了更加清晰全面的认识。
被伤害的孩子。她是这样形容他们的吗?他最近在一档时事电视节目上看到那个女人好像就是这样说的。
利亚姆是一个受到过极大伤害的孩子。
伊斯的状况也差不多。他是在埃塞俄比亚出生的,在经历变声期之前就被父母放任不管了。他在精神上受过深重伤害,采用过无数毫无目的的暴力行径来宣泄内心的苦闷。
接下来是关于“笼中格斗”的一些情况。
利亚姆和伊斯熬了好一阵子才把自己知道的内幕如实招供,尤其是讲到最后的时候,他俩略显迟疑,不停地犹豫和拖延,最终好不容易才说出了其他协助安排格斗的男孩们的名字,以及最重要的信息——下一次格斗的时间。
还有地点。
那里是斯瓦特尤兰德特区一座已经关闭的水泥厂。那座水泥厂荒废多年,如今被围栏围了起来,里面空空如也。
当然,那里并不是真的空无一人。
福尔斯提前几个小时就派人去现场进行监视,他的策略是在警方发动突袭之前让水泥厂里的活动如期开展并顺利进行下去。当第一个小男孩被关进笼子里时,欢呼声和激将声此起彼伏,然后很快就变得静悄悄的,观众们聚精会神地欣赏和等待。与此同时,警方守住了所有可能的出入通道,全副武装的警察一拥而入,水泥厂外面的空地上瞬时停满了鸣笛的警车。
当福尔斯和克林加从水泥厂里出来时,新闻记者和摄影师立刻围了上去。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关于‘笼中格斗’的事情的?”
“我们派出了很多卧底,所以很快就发现了他们的行踪,毕竟这是我们近期最紧要的任务。”福尔斯面对摄像机的镜头侃侃而谈。
“那你们为什么没有在早些时候对他们发动突袭呢?”
“我们需要等待时机,好把主要负责人一举捕获。”
“这一次主要负责人都在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