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殒命化妆师(第2/3页)
昨晚她们从外地回来,出火车站时已经接近十二点了。君釉寒本来打算和她拼车好省点车钱,但胡思遥不愿意。现在想来,她是不想别人知道她住在这种地方吧?
警察告诉她,大约是凌晨两点失的火,从床头开始烧起,除了胡思遥还有她的男朋友,都被烧死在床上。屋子里有不少空啤酒瓶,和一个烧炸的洋酒瓶,两人可能喝醉了,起火原因也许是胡思遥的男朋友忘了掐灭烟头,火星碰到了高酒精度的洋酒酒液。他们租的屋子小,家电老旧,杂物多,很多电路已经老化,所以一着火,蔓延得很快。
警察的分析让君釉寒觉得这是起意外事故,令人费解的是:他们两个怎么都没有挣扎逃生?真的醉得那么厉害吗?大概这也是警察没有以普通事故处理的疑点吧。
胡思遥与房东签的租房协议上,紧急联络人电话留的是君釉寒的手机号码,警方正是据此找到了她。
回到公安分局,开始例行公事录口供。
君釉寒的脑子里总是不停地闪现在停尸间里看到的那两具炭状的遗体,让她莫名地慌乱,面对警方的询问,有些神不守舍。
“你认识胡思遥吗?”
君釉寒机械地点点头:“认识的。”
“你和胡思遥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君釉寒眼神涣散,恍恍惚惚,“我和她没有关系呀……哦哦,我们就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她是我们剧组的化妆师。”
“她平时喝酒吗?”
“喝啊。”
“酒量好吗?是工作应酬喝还是只是爱好,喜欢喝?”
“啊?”君釉寒心想,这还有讲究吗?但还是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认真地回答,“酒量应该一般吧,反正我见过她没喝多少啤酒就醉了,但是应该是比较喜欢喝,因为我和她的工作都不需要应酬什么,没事或者是压力比较大的时候,就喜欢买啤酒喝,偶尔还喝点洋酒,比如葡萄酒什么的。”
“你们是普通同事关系,又没有工作上的应酬,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因为在剧组,我们经常在一起啊!如果去外地出差,剧组为了节省费用,都是安排两个人住一间,我经常是和她住一起的。”君釉寒想了想,又补充道,“她不太搭理别人,我又跟谁都合得来,所以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
“不太搭理别人是什么意思?你跟她以前就认识?”
君釉寒觉得警察的问话一套接一套的,似乎自己的回答轻易地就被延伸出别的问题来,她本来就又惊又怕,这么一来就更加慌乱了:“她脾气不太好,总嫌别人笨,还喜欢和人顶嘴,所以在剧组里人缘不是特别好。我……我忘记你后面一个问题了。”
警察皱了下眉,但看到君釉寒一副胆怯的样子,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公式化,于是放低了声音重复了一遍:“你跟她以前认识吗?”
“哦哦,不认识,她进剧组我们才认识的。”君釉寒想起,自己问过胡思遥,为什么她会跟自己好,她居然说:因为你笨啊,蠢蠢的,想些什么全在脸上,不用费脑去猜,单纯。这样的夸奖毁誉参半,实在有些说不出口,见警察没问,她自然就不说了。
“你最后一次见到胡思遥是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十一点多吧,将近十二点了。”
“你确定?”
“啊?”君釉寒愣了一下,这也需要确定?“我……我应该能确定吧,我们从外地回来,一起下的火车。”
“在此之前,她有什么反常举动吗?”
君釉寒摇头:“没有,很正常啊,在等车的时候她还给男朋友打了个电话,很高兴的样子。”
“你听到谈话内容了?”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是给男朋友打的电话?”警察边记录边问。
“她跑到一边去打的,打完回来很高兴啊,我想应该是在跟男朋友通电话吧。”
“然后呢?”
“然后?没什么了啊,火车晚点,到站后,我们就分头叫出租车回家了。”
“后来你们还有联系或见面吗?”
君釉寒使劲地回忆着,感到头脑里一片混沌:“没有了,没有联系了……分手时,我打算和她合租一辆车的,但她说各自回去,能早点到家……”说到这,君釉寒的心头蓦地涌起阵阵无法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悲伤也有恐惧,也许对生命无常的恐慌更多一些?她已经分辨不出来了,只是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浑身不受控制地抖动,埋头“呜呜”地抽噎起来。
警察没有安慰和制止君釉寒的哭泣,只是安静地递上纸巾和水杯,等她情绪稍稍稳定,接着问道:“你能确认你见到的遗体就是胡思遥吗?”
君釉寒擦去眼泪,无力地说:“大概是吧,我……我……我不知道,应该是吧。她的行李箱还……还在屋子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