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麻将馆(第2/4页)
兵子在替姚小明管理着麻将馆,听居委会的陈阿姨说带来的是便衣警察,还以为是查赌的,点头哈腰地赔着笑脸:“警察同志,警察叔叔,我们这里不是聚赌窝点,就是小玩怡情,陶冶情操。”
小况笑道:“打麻将陶冶情操?倒是头次听说。”
“嘿嘿。”兵子干笑,又说,“这场子也不是我的,是我一个兄弟的,他不在,如果你们觉得有什么不合法的地方,留下整改书,他一回来我就跟他说去。”
“你兄弟?姚小明?”曹维余问。
兵子一拍手,喜道:“原来你们认识他啊!那就是自家人了。对对,就是他,姚小明。”
“什么自家人,严肃点。”小况板着脸斥道,“我们是来调查一些情况的,请你配合。”
兵子忙拖来几条凳子:“坐,坐,当然配合,全力配合,知……知……反正所有我知道的我一点儿不敢隐瞒,全告诉你们。”
兵子将自己知道的零星片爪都说完,还将麻将馆里与姚小明相熟的都一一拉过来供三人询问,查访下来,了解了姚小明的一些基本情况:
姚小明兄弟两个,他从小就淘气,喜欢打架斗殴,早年将人打了个半死,私了的,家里钱财赔了个干净,姚父一气之下跟他断绝了关系,他也几乎不跟家里人联系。这间麻将馆,原是这里的房东开的,后来身体不好,便低价租给经常在这里混的姚小明去打理了。
麻将馆认识姚小明的人,杂七杂八地讲得都不得要领,后来辗转从他一个老乡那里要到了他家里的电话。
“喂。”电话通了,是一个苍老的男声。
“喂,请问是姚小明家吗?”
“是,哦,不是,不是,没这个人。”听到姚小明的名字,电话那头的声音陡然提高,又惊又怒,连声否认,接着电话就被挂断了。
曹维余三人面面相觑,接着再打已是忙音,看样子姚小明跟他父母的关系实在是很僵。
三人又问他老乡要到了他哥哥的号码。
相对姚父,他哥哥姚小岗的态度就好了很多,耐心地听他们说清了前因后果,毕竟血浓于水,姚小岗订了最近的航班飞来C城。
曹维余带着姚小岗连夜赶去福来镇,证实了死者正是姚小明。
姚小岗坐在太平间的门口,想哭又哭不出来,手机拿在手里,几次刚拨了电话又慌忙挂断了。曹维余走过来,坐在他身边,递给他一支烟。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看着很伤心却又不知如何宣泄的男人,只得用手拍拍他的肩。
姚小岗接过烟,哆嗦着点燃,猛吸了一口,呛得直咳嗽,丢了烟,终于借着咳嗽捂脸哭了出来:“我怎么跟我爸妈说?小明早些年是浑得很哪,但始终是一家人嘛。”
家里人不联系他,是因为怨恨他拖累家人,但这怨恨的前提是他还活着,现在他突然死于非命,所有的怨恨都没有了依托,更有甚者,也许正是他们这么多年来对他冷漠,不闻不问,才间接导致了他今天的死亡。姚小岗悔痛不已。
曹维余一直陪着他,等他情绪渐渐平复下来,让他回忆近期是否发生过什么不太正常的事。
在曹维余的引导下,姚小岗想起前不久发生的一件事。
十多天前,他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对方自称是姚小明的朋友,说姚小明让她帮忙转一笔钱给他家人。他当时问:为什么他自己不打电话?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说姚小明怕他们不接他电话,所以才委托她的,并说,小明很想他们。后来问姚小岗要了银行账号,没多久,他收到一条到账信息,居然有十五万之多,吓了他一跳,再打电话过去,提示对方已关机。
对这个弟弟,他厌恶多过爱,虽然觉得事情蹊跷,也懒得打听。他以前惹事费家里钱伤家人心,如今手头宽裕给家里十五万也并不算多,如此一想,更加心安理得。为免父母伤心劳神,他也没提这事。
小况要来号码一对,正是那个被毁了容的刘芳菲的电话。
按照杨家媳妇提供的线索,那晚是姚小明载着她出的事故,不管两人是否是情侣关系,伤成那样,刘芳菲就算不对他恨之入骨,至少也该有所怨怼才是,怎么还会替他给家人汇钱?
再结合他麻将馆那帮朋友的证词,车祸之初,他曾向他们借钱,短短的几个月,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给家里人?这些情况也从侧面证明这笔钱并不是姚小明的。警方又从医院调出缴费记录,有两次金额较大的手术,是刷卡的。查明银行账号,果然为刘芳菲所有。而她给姚小岗打电话的时间,应该是姚小明死亡后两天左右,这样一来,她很可能知道姚小明身亡的事,甚至有极大可能是犯罪嫌疑人。
听说弟弟有可能是被谋杀的,姚小岗又细细回忆了当时对方说话的语气:“鼻音很重,像感冒了似的,说话声音很轻,好像很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