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诡计 二律背反的诅咒(第17/39页)

“当、当然学过,不过逮捕凶手要靠人证和物证,心理分析那一套有点虚无缥缈啊!”我略微反对道。

“嗯,确实,心理分析往往带着分析者本人的主观情感在内。不过,如果不分析凶手可能的心理状况,又怎么能确定动机和凶手所‘特有的行为’呢?”

“特有的行为?你是指什么?”

“只有在某种特殊心理情况下,才会发作的某种‘行为’呀!我说啊,鲇川大人,不会心理分析而仅仅依靠确实的看得见摸得着的物证而来寻找凶手,恐怕是很难的吧!”

“你这样说的话,似乎也很有道理。”

“当然,那么大人认为人类具有‘带有社会特色的心理状况’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不明白这家伙又要说什么了……

“呵呵,当然是在社会制度形成之后咯!所以才形成有‘社会特色’的心理状态!换言之,这种心理状态,并非人类本身就有的、并非人类本心认可的某种状态,这种面前的役使一旦和其本心的欲望产生了剧烈的矛盾,那么暴行甚至凶杀也就产生了。”

“似乎是这么回事。”我应和道。

“的确是这么回事。”御手洗浊喝了一口酒,郑重其事的说道,“欲望的压抑产生焦虑,焦虑得不到排解,所以只能通过破坏的手段来释放,呵呵,才不管这样做的下场呢!弗洛伊德老师不是把‘我’的这种状态分成了三样吗?是的,伊底、自我和超我。所谓的伊底指的是什么呢?这个词明显是指‘伊底普斯情结’,也就是一种原始的指要求自我满足的欲望,呵呵,也就是性欲,弗洛伊德可是个认为人类所有焦虑和癔症的病源正是性欲得不到满足的家伙呢!不过,我们如果仔细思考一下的话,说不定内心会同意弗洛伊德的这种说法哦!只不过我们身处在这个社会中吧,为了维持住社会的这个体系,而要不停的撒谎罢了!是的,伊底就是指人的欲望,原始欲望,满足自己的需要,通常就是指性欲。而自我是什么呢?只是任伊底或者超我摆布的东西罢了,自我被夹在这二者之中,很痛苦呢!自我没有什么主张,它只是伊底或者超我的压迫的表现罢了。而所谓的超我,区别于伊底,是指一种教条、教条、法则、准则和规则。人类所承认的社会,无不在以各种各样的莫名其妙的法则规划整体人类,人类不能越出这些条条框框中,为了满足自己的个人欲望而破坏了社会的组织形式!当然,超我就是由‘我’所产生的对于自己的勉强的要求罢了!呵呵,只不过是勉强的自我要求而已,一旦人们能够清醒的意识到这种为了维持社会存在而必须尊重的法则只是一条条毫无意义的、愚蠢的东西的时候,超我也就土崩瓦解了,人类也会和其他动物一样;再次返回到兽欲猖狂的年代中去……哈哈,鲇川大人,那你说究竟是社会这种不正常的组织形式更适合人类呢?还是人类蜕变为兽类,更将获得自由和快乐呢?当然你会说我疯了,人类怎么能再次返回兽族、整天磨牙嗜血呢?当然,在社会中生存的人类会很得意的宣扬动物是低级的,而能创造发明、秩序井然的人类当然比它们要高级多了。不过,我的这番话并不是在讨论人类和兽类究竟那个更值得学习,我只想说明,人类还没有高级到完全摆脱‘伊底’的纠缠的时候,人类到目前为止还在伊底和超我之间水深火热的生存着呢!在明处互相尊敬和爱戴,在暗处不知道做出什么样的类似兽族的行为呢!所以说,一旦一个人伊底的力量过于强大,他的欲念得不到一定程度的满足,他就会寻求一种更具破坏性的释放方式,不错,杀人正是这种平衡手段之一……

“呵呵,说到这里,不知道各位读过来自中国,嗯,所谓‘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苏洵的文章吗?我主要是指他的《六经论》。苏洵这个人的思想十分驳杂,中国战国时期的诸子百家几乎都对他有不同程度的影响,他的论调也是十分怪异,甚至有些学者认为应该把老苏踢出‘八大家’的行列!呵呵,他在《六经论》中对于中国古代的六部典籍做出了毁灭性的评价,嗯,大人说得不错,《易经》是‘六经’中的一部,另外还有《诗经》、《书》、《礼》、《乐》和《春秋》。那么苏洵是怎样评价这六部典籍的呢?呵呵,想不到几千年前的东方学者居然和弗洛伊德的理论可说是殊路同归!苏洵认为这六部经典,是统治者为了其统治的目的而创造出来的!毫无疑问,是为了压抑人类本身的兽性!就拿《易经》来说吧,苏洵说它是用来‘神天下之耳目’的,也就是让人觉得这本书高深莫测,使人类不禁对其仰视膜拜,从而让人去遵守各种人为制造出来的规条。而《乐》则是‘潜率而悠游之’,哈哈,在不知不觉中就让人屈服了。说得最妙的是《诗经》,不是有‘《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谤而不乱’的评语吗?也就是说苏洵认为人类的本性是不能被克制下去的,所以统治者要有一定程度的变通,允许人们写一些或者吟唱一些带点色情或者犯上作乱精神的诗篇,以此来让人类的‘自我’感到轻松一些,是的,就是起了平衡的作用。苏洵的《六经论》虽然着眼点是在批评统治者的统治手段,可是在不经意之间已经确认了人的本性是强大的以及必须要做出某种协调这两个伟大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