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诡计 二律背反的诅咒(第22/39页)

阿部狭微笑道:“不是特别理解呀……不过这样的问题和杀人事件有关吗?”

御手洗浊点头:“当然有关,了解涉案人员的心理状况对于破案是很有帮助的哦!不过……我也就说句实话,像阿部狭先生这种沉浸在理性思维、沉浸在对于名利的追求中的人,恐怕也确实是很难理解黎人的这种矛盾心境的吧!”

“什么?你说我是……”

“没错呀!阿部先生,以后会成为冷血的人哦!奈绪子小姐,可要当心哦!”御手洗浊得意的说道,“呵呵,奈绪子小姐去‘白兔酒店’看看雪子和关口,就知道自己的未来了……”

阿部狭和奈绪子怒目而视。

御手洗浊继续道:“可是黎人就完全不同了。刚才奈绪子小姐说得很对,黎人对于你的追求确实有很大一部分是源自自我产生、为了满足自我需要的对于‘女神’崇拜的情结。嗯,说得准确一点,那是由超我所产生的!没错,他一定要有一个巨大的、永恒的、完美的向往和追求的目标,才能让他有勇气活在这么一个他所认为不值得存在的世界上。因为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是俗世,是有才华的人不得志的世界。”

我完全不清楚为什么御手洗浊转瞬之间对于未曾谋面的黎人有着这么大的感慨,只听御手洗浊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其实我和黎人可是同道中人呢!……啊,各位对不起,刚才我有些失态,那么鲇川大人,你继续问话吧!”

我完全被御手洗浊打乱了阵脚,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和本案有关的问题。

天城提议道:“我们可以去看看黎人书桌上的文稿和信件。”

御手洗浊一马当先,我们还未踏进去,就听见他在朗诵一首黎人的诗歌:

“有一种自由叫作孤独,

它在我一生中静静飞舞;

有一种爱情叫作残酷,

它让我心痛却无法停步;

有一种梦想叫作迷惘,

它在我不眠的夜里飞翔;

有一种永恒叫作悲伤,

它让我奔跑不悔路上。”

“写的真不赖呢!鲇川大人,你有没有听出来这首诗歌完全写出了黎人的心态?”

说实话,我完全不明白这首诗歌的意思。

“啊,这里……似乎是黎人的一篇自传?”御手洗浊端详了大约五分钟后,叹气道:“大人,我能不能读一下?文艺性和思想性都俱佳呢!不过我怀疑这里除了我大概是没有人能真正懂得黎人的心境吧!”

真是的,既然我们都不懂得,你又何必要读呢?不过我还是很给御手洗面子:“可以呀,或许有助于破案!”

御手洗浊清了清嗓子,很严肃的朗读起来:

“我自破体而出,望父而哭;又一刀割断我的脐带,我那稚嫩脸蛋凝出黑色眉黛始,便被人推入滚滚红尘,时喜时优,历劫生死,有所珍重,亦有所悔厌。

“自幼喜好孤独冷清,见繁华局面手足无措。过分敏感之内心受尽人世间之创伤,愈助长我优柔好沉湎之性情。至红尘教育有所侵犯我,惧之恨之,既无力逃遁又无力颠覆,自始至终,置于冰冷与火热中、行动与思维中。但纷扰骤至,难葆真心,也亦合污,也亦清高。前者难以相融,后者又孑立无助。是时,最讨厌自我之妥协,也最憎恨世人之逼迫。求大真大美大自由而不得。虽有一二至友,多合乎兴趣,鲜有投我性情。是时,内心中求爱与求死两种本能尚未得掘发,多感迷茫难容。

“至心智稍成熟,逢一大劫,卧床半年,想尽生死苦乐,居于病房中,与天南地北各路各色人攀谈,方知身外之杂乱与精彩。其间,旦生暮死者见之,癫狂乱舞者见之,龌龊下流者见之,老少男女都来令我振奋。虽肉身之破损,父母忧泣,但所获者颇多。至别之日,大怀伤情,依依不舍。此乃我与世俗一大交流。

“其后,经历乐苦获大解放之我,其性格固执而又燃有雄心,多于现实不合,而遭亲友之当头一击。深感为人之难,精神屡至溃境。这一求死本能为一求爱本能化解,实我大幸。放浪形骸,从心所欲,流连美女,大肆不满现实,可又为现实视为浪荡者。至今多苛责我之滥为,但又觉快乐时光已逝而叹息。又妄读逍遥者书,齐善恶富贵,自诩有大美而不言。如此轻松之格局,为现世教育所打破。觉所学之无用,而不学,察自我之长处而难展。复又堕入无间地狱,难以超脱。后又拜佛,视为己类而庆幸。确定心性本体之认识。然多方寻觅无良方,及我春心始动,以之为人生唯一意义。经历乐苦,常吟我心插满刀与鲜花之言。感我既无法挣脱自我又无法求外在赏识自我。陷入焦虑。乃令自己安忍不动,静虑深思,虽从心所欲但不逾矩,处处可得但一心淡定。以此度日,或可了一生。痴狂与淡定盖非所求爱者与死者,但以此非大逆又非溘然之心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