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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对你们有用的趣事?”她说,“你喜欢编篮子,游长泳。埃迪森嘛!喜欢穿迷你裙,踩高跟鞋上街?”
埃迪森砰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吼着:“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别没礼貌啊!”
维克多咬着嘴唇,克制着,不让自己笑出来。他晓得,一旦笑出声来,他会更加生气,那等于是火上浇油了。尽管知道这一切,可他还是想笑。“请告诉我们您的尊姓大名好吗?”
“谢谢,还是算了吧。我不想说。”
“有些女孩叫你玛雅。”
“那你还问我干嘛?”
听到埃迪森使劲吸气的声音,维克多还是装作不知道。“我们想知道你是谁,你怎么到这儿的。我们可以想办法送你回家。”
“那如果我说我不需要你们帮忙呢?”
“我真的很好奇,你为什么之前没有回家?”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表情像是赞同他所说的。她长得很漂亮,大麦色的皮肤,浅棕色的眼睛,像琥珀一样可人。可她就是不怎么笑,所以看上去也就不那么可人了。“你我都很清楚啊。不过我已经不在那儿了,不是吗?我能直接从这儿回家的。”
“你家在哪儿?”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那儿的家还在不在呢。”
“这事可不能开玩笑!”埃迪森突然厉声说道。
女孩冷冷地看着他。“不,当然不是开玩笑。有人死了、有人被毁了,我清楚得很,你为此是很不耐烦的。因为这些破事,你不能去踢球,被紧急叫回来了。”
埃迪森涨红了脸,把拉链拉到了领口。
维克多接着女孩的话,说:“你看起来不怎么紧张。”
她耸了耸肩,抿了一小口水,小心地用绑着绷带的手握着水瓶。“我应该紧张吗?”
“跟联邦特工说话,大多数人都会紧张的。”
“这种谈话跟他——也没什么不一样,”她咬住了裂开的下唇,疼得皱眉头,血珠迅速渗透了裂开的皮肤。她又喝了一小口水。
他温和地追问:“跟谁?”
“跟他,”她回答,“花匠。”
“那个劫持你们的人——你们跟他的花匠说过话?”
她摇摇头。“他就是花匠。”
※
你要知道,我这样叫他,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敬畏,更不是因为受到了调教。这个名字根本不是我给他取的。我们这么叫他,只是我们对他一无所知,跟我们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一样。不知道的东西可以被生生地造出来,那么最终还有什么是没被造出来的也就变得无所谓了。我想,这大概就是实用主义吧。那些温暖友爱的人,需要得到别人的肯定,可结果呢,却成了斯德哥尔摩症患者,剩下我们这些人就成了实用主义者。这两种品性我都见过,我选择后者,即讲求实惠。
我一到花园,就听到了这个名字。
刚到花园时,我头疼得厉害,比起我之前因宿醉引起的头疼至少要强一百倍。一开始我疼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要呼吸就疼得像头快被劈开似的,更别说动一动了。大概我发出了什么声儿,突然间有一块冰冷的湿布盖住了我的额头和眼睛,然后有个声音跟我说,这只是水,她可以保证。
我更加恐慌了,不知是出于对她的这种应对自如的关心,还是出于“她”是个女的,我无法判别。
当时绑架我的两个人都不是女的,起码这一点我能肯定。
当时感觉到一只胳膊麻利地搭到我的肩膀上,轻轻地扶我坐了起来,然后把一只玻璃杯贴到我嘴边,“我保证,这只是水。”她又重复了一遍。
我喝了。其实我喝的是否“只是水”已经无所谓了。
“你吞药片行吗?”
“行。”我轻轻地回答道,可是就连发生这么轻的声音都疼得像是要在我头骨上凿出个洞来。
“那,张嘴吧。”我倚着她张开了嘴。她把两片药片放在我舌头上,然后又把水拿起来。我乖乖地吞下药,她就让我躺到一个硬硬的床垫上,床单冰凉凉的,我不停地泛恶心,想吐。她好长时间没再说话。我的眼前各种彩灯似的光点慢慢地停了,意识好像也逐渐恢复了。她看我有了反应,用块布帮我盖住脸,挡住头顶的光,我才渐渐不眨眼了。
“你以前做过好几次这样的事吧。”我用嘶哑的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