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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裙子简约优雅,跟我们衣柜里的其他衣服同样的风格。她很清楚我们每个人衣服的尺寸,这些衣服大概是让洛兰出去买的——虽然她一旦听到要她离开花园这个安乐窝,就惊恐万状——不管怎样,我们很快就拿到新衣服,我想不出除了让洛兰去买之外,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买到裙子。当然了,裙子依然是黑色。我的裙子就跟一件无袖衬衫差不多,扣子到腰中间,腰里是条皮带,下面就成了及膝的小裙子。其实我心里还挺喜欢这件的。
虽然背后的蝴蝶都被裙子盖住了,但是蝴蝶的小翅膀还是露在外面,花匠很喜欢我这个样子。连我右脚踝上和公寓里的女孩子一起文的那个文身,当时也很清晰地显露出来。只要我们穿着不露背的衣服,花匠就允许我们想怎么弄头发就怎么弄。福佑把头发放下来成了大波浪,看上去其实挺乱的,我就只在脑后编了个辫子,感觉特别放荡不羁,很是自由自在。
开始的两周,戴斯蒙德都跟在爸爸身后做影子,特别尊敬他爸,连问问题都特别有礼貌,特别留意爸爸的脸色,怕他爸什么时候没耐心了又把他赶出去。我们每个人回答的话都是花匠精心编排过的。如果他问我们之前的生活,我们就要低下眼睛,轻声地说,痛苦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回忆了之类的话。这种话听到第五第六遍的时候,他才觉得有点儿什么不对劲。
他居然察觉出来了,我刚开始大概还是低估了他的智商。
不过他也只是察觉出了一点异样,他终究还是会信他爸爸的那套说辞。
他晚上的时候才会进园子待上几个小时,但不是每天来,不过来的频率挺高的。下课之后,如果他没什么作业就会过来。这段时间里,艾弗里被彻底禁足了,花匠也不会在戴斯蒙德在的时候碰我们。
他会在他儿子走后或来之前碰我们,总之不会
让他儿子看到。玻璃柜里的女孩子们也看不到了,不光是她们外面的墙,我们房间侧面的墙也都会放下来。有好几周的时间我们都看不到那些死去的女孩,虽然心里很过意不去,不想忘了她们,不想忽视她们,但是这样我们似乎就不用一直被提醒着: 我们马上会死。这种状况下,我们像是暂时成了不死之身,也挺好的。
给戴斯蒙德介绍就像是利昂奈特带女孩进花园一样。刚开始照顾感情,做好准备。然后一次一件事,慢慢讲给他听,让他看。不能一开始就把蝴蝶文身给他看、把做爱的事告诉他。要先让他适应了一件事,然后等他不再排斥这件事了,再继续讲下一个。
这也是我刚开始做引入的时候没利昂奈特那么顺的原因之一。
不管戴斯蒙德在不在花园里,我基本都是照做自己的事不误。每天早上就在山洞里跟女孩子聊天,午饭前跑几圈,下午要么在悬崖上读书,要么跟她们在地面上做游戏。不管他们父子俩下午从哪里开始逛,最后基本都是以在悬崖上跟我聊天为结束。福佑有时也在。
但更多时候,她看到他们两个人从小路走上来了,就会换条路下去,不见面。
虽然花匠很喜欢福佑的脾气性格,但她这么做还是对的。多张嘴就多了些危险,在他没给儿子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之前,还是小心为妙。
花匠直接监督戴斯的最后一晚,他带着他上来跟我聊天,说了几句就抽身下去,进了走廊。只剩下我们俩。毕竟玻璃柜已经被墙盖住很久了,我猜他是在想念那些女孩。但是我俩一会儿就没话聊了,他找不到话说的时候——反正我也没义务找话题——我就看我的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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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提戈涅》?”埃迪森问。
“《吕西斯特拉忒》,”她微微一笑,“我想看点稍微轻松些的。”
“没读过。”
“不奇怪;等你的生命中的那个女人出现的时候,就懂得欣赏这本书了。”
“你怎么——”
“我怎么会知道?你那么喜欢打断人,又老是大吼大叫的,跟人打交道也不注意点儿形象,你还想说你有妻子有女朋友了?”
他有点难堪,脸上泛起一层红晕,不过——他已经明白她的套路了。他才不会上当呢。
她笑了一下,“真没劲。”
“我们都要工作。”他回嘴说,“要是你的工作是需要随叫随到的,你试试看,一边工作一边谈恋爱的感受。”
“汉诺威就结婚了。”
“他上大学的时候结的。”
“埃迪森在大学的时候光顾着被抓了。”维克多说。搭档脸上的红晕一直延伸到了颈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