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地牢之魋(第2/9页)

我往土坑里瞥了一眼,正好一眼看见土坑最底下露出一小块青砖,于是心里起了异样,难道这就是老王头挖土的目的?

我看老王头没反应,也顾不上别的,伸手去扶他,没想到老王头一翻白眼,突然整个人昏了过去。

我着实被老王头吓了一跳,想起上次他也是无缘无故地昏厥,可能是身体有毛病了。不过在他身上发生的种种异样还真是解释不清。我把老王头背到后背上,这次倒是轻车熟路,一路背到老王头家。

老王头家没有人,我把他背到炕上,在外屋找到一条毛巾,浸湿后给老王头擦脸和手。我坐了几分钟,老王头仍然没醒,我有些犯愁,老王头的儿孙都不在,可是看他的状况并不太好,如果我走了,留他一个还处在昏迷状态的老人,会不会出事?

无可奈何之下,我只能一直等,想到元亮说老王头的儿孙每天能来三四趟,我想我应该不会等太久。果然,半个多小时之后,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来人气喘吁吁地跑进屋里,看到我顿时愣住:“怎么又是你?”

来人正是王一百,我暗自苦笑,上次王一百的态度明摆着不相信我,这次我还怎么说?

这时躺在炕上的老王头突然“唔”了一声,身体剧烈震动了一下,他似乎想抬起头,不过显然没成功,脑袋歪在一边。

“爷爷,你怎么啦?”王一百奔上前去查看。

老王头看似清醒了,半天挤出一个字:“疼。”

王一百愤怒地扭过头:“你把我爷爷怎么了?”

我一下子呛了出来,真是冤枉啊。我不过学习雷锋好榜样,好心却被人当成狗肺,这叫什么事?

为了不让王一百误会,我只好压着一肚子火道:“刚才我要回家,正好在路边上看到王老爷子好像在挖土,后来他晕倒了,我把他背回家,就这么回事。我是一片好心——我要是把他怎么了,也不会坐在这儿等你来吧?”

王一百半信半疑地盯着我:“你说我爷爷在路边挖土?”他转头看向老王头:“爷爷,你刚才出去了吗?”

老王头“唔唔”两声,又挤出两个字:“饿了。”

我大感泄气,看来要老王头证明我的冤屈是不可能的了。王一百似乎也拿他爷爷没辙,从包里拿出一个铝制的饭盒,开始给老王头喂饭。这期间,老王头一直躺在炕上,王一百喂一口他吃一口,全身除了嘴能动,其他地方都没动,完全就是个瘫痪病人的模样。

我有点儿发蒙,我看见那个挖土很厉害的人真是老王头吗?若是,他为什么要装成瘫痪的模样,还是其中有我不知道的隐情?

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王一百也没再为难我,至于我说的话,我想他应该还是不信,因为我自己都开始怀疑了。

我想,若不是老王头故意隐瞒自己能动的事实,恐怕就是这件事有问题。

半夜,我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脑子里一直回想老王头挖坑时的情景。对了,那时我看到土坑的最底部有砖,一块平平常常的地方怎么会出现砖呢?怎么想都不太对头。

因为头一天晚上睡得不好,第二天我一直没有精神,走着走着就想打瞌睡。好不容易送完当天的信件,回到宿舍就想钻进屋里补觉,被元亮一把拽住。

“你小子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王一百来找过你。”

我莫名其妙:“王一百找我干什么?”

“唉,这事我也闹不清,王一百说他爷爷昨晚上死了,想找你问点儿什么事。”

我一惊,老王头竟然死了!

王一百来找我,不会是怀疑我把老王头怎么了,所以老王头才死了吧?

这事闹的,我顿时有种焦头烂额的感觉。不是我胆小怕事,事实上老王头的死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不过是两次看到他在外晕倒,然后把他背回家而已。如果这样也要追究的话,可真是没有天理了。

元亮不住嘴地问我是怎么回事,我也懒得跟他解释,径直回屋,咣当一声摔上房门。

当天晚上,王一百又来了,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应该都是王家的人。我虽心中不忿,但也知道这件事不是闹着玩的,不弄个清白的话,我的清白可就没了。

面对王家人的诘问,我耐着性子把两次背老王头回家的事好好解释了一番。王家人倒也没为难我,只是王一百在走之前说了一句,我爷爷的尸体已经送到县里做死亡检验去了,如果有问题,我们还会来。

我这个悲愤哪,连骂娘的心都出来了。不过反过来一想,我没把老王头怎么着,送去做死亡检验,不正好能证明我的清白吗?有着这样的笃定,我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