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 2.第二天:死亡的嫌疑人(第7/10页)
“到底有什么重大发现?”她把脸转向我。
我把我们的发现说了一遍。
“这么说连凶器都找到了?”她大惊。她回头看了一眼郑铎,但马上又朝我看过来,“哈,你们效率好高!”她高兴地说。
“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样子看起来像凶器,得经过验证才能确认。”我说。
这时候郑铎的套餐送来了。
“马上给我打包。”他命令服务员。
服务员把他的套餐拿走了。
“你不在这里吃,准备去哪里吃?回办公室?”我问他。
“你别管了。”他站了起来。
服务员很快替他打包完毕,他拿着他的午餐,付完钱匆匆离去。
“他是不是很讨厌我?”莫兰问我。
“不知道,他是个怪人。你不必理他。”
“我当然不会理他。——你刚说找到了一些信?”
因为郑铎走的匆忙,信件还在我的口袋里。我把信给了她。正好,这时候我的那份午餐送来了。我喜欢的滑蛋牛肉饭。我吃饭的时候,莫兰就津津有味地看起了嫌犯的书信。
“似有若无的文风,应该是个有文化的人。”莫兰说,“——‘看看我们有多特别。’那说明他们有个共同的特征是别人没有的,或者一起干过什么,别人不可能会干的事。”
“如果他们一起杀了人,那的确是蛮‘特别’的。一般人不会干这个。”我说。
莫兰又把信看了一遍。
“我看他指的好像不是这个,他似乎不单单指的是某一件事,而是指个特点,一件他们经常会干的事——杀人不是特点,他把他和王宝国跟其他人完全分开了,他把除了他们以外的人,都称为——他们。”她盯着那几张泛黄的信纸看了一会儿,忽然她身体的挺得笔直。
“怎么了。”我问道。
她看看我面前吃了一半的套餐,欲言又止,“你在吃东西呢。以后再说吧。”接着,她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我。信封里是张黑白照片。
而照片似乎没什么主题,中间是大片的天空,一边是树叶,右上角上是一个教堂式样的尖顶,没有人物,也没有特意要拍的东西,背面则用蓝色钢笔写了几个字:“我的喜悦岛。”
“这是哪儿来的?”我问莫兰。
“这也是在云清阿姨包里找到的。我妈说昨天忘记拿给你了。这照片原先是夹在一本《毛选》里的。听说是她有一次去苏湛家里拿走的,因为那是苏湛很喜欢的照片,他还给它加了个相框。”莫兰指指照片背面的字,“你看这几个字跟你那些信的笔迹是不是有点像。”
经她提醒,我马上对比了一下,果然一模一样。
“看起来真的是一个人写的。——真的是苏湛。”
“虽然没经过验证,不过我看八成就是他了。就是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杀徐子健一家,还有那个王宝国,他们两个跟徐子健有什么冤仇?”
这可问住我了。
“看来这有可能会是个谜了。”我说,“苏湛如果跟你爸的师父一样大,现在得有九十多了吧,我估计他……”我忍不住摇头。
“确实啊,他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莫兰知道我在说什么,“今天我让乔纳查了苏湛的档案,结果发现他那个时代的人,档案都好模糊,照片都没一张。而且,解放前的人事档案都已经没了,人事局只有一份简单的婚姻记录。说他结过三次婚,他的第一任妻子叫薛尤1933年病逝,但我们还没查到薛尤的档案。乔纳答应我,会找市文献局的朋友在旧档案里再查一遍,不过听她的口气就知道有点悬。接着,苏湛1939年跟纺织女工薛英结婚的,1946年,薛英生下女儿苏云清。然后,1959年,他跟薛英离婚,1962年,他第三次结婚,对方是个21岁的理发师。——但是你知道吗,他的前两次婚姻都是在解放前,都无从查考。”
“时间太久了,很多东西都说不清。不过,他跟薛英的结婚应该是事实,要不然怎么会有苏云清?”
“乔纳查过薛英,证实她是1946年跟他结婚的。可他们的结婚证是1950年补办的,两人的档案里都有一张补办结婚证的证明,证明人是董越,难道补办这类证明不需要街道的盖章?”
我觉得她提到的事很好解释,“当时有战乱,证件丢失是很正常的事。至于要不要街道的证明,我猜想当时刚刚成立新中国,大概这种手续还不够完善吧。”
“你说的也对。不过……”她似乎陷入了某种思绪,过了会儿才回过神来,“也许是我想多了。”
那天下午,我吃完午餐,跟莫兰又回了一次王宝国的家。她坚持要去看看。我也正想去瞧瞧郑铎的人有什么进展。
我们走到王宝国家门口,就发现那里已经拉上了一条黄色隔离带,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了。门口有几个邻居在好奇地向里张望。郑铎看见了我们,他朝我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