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怨虫(第2/3页)

但是,现在的情况,却已经容不得他在区区五十多个字符中找出新的咒文组合了,就算能找出来,他也不敢尝试这种组合是否对这只金蚕有用。

肖炘杰突然想起萨迦得临走前,曾送了一枚符文子弹给他,而他将这枚子弹转交给了柳衡,顾不得眼前恐怖的情形,大吼道:“柳衡,用那枚符文子弹!”

柳衡一愣,使劲甩了甩脑袋,将那股似乎法子脑海深处的痛楚压制住,然后快速地从包里拿出那枚符文子弹,退下弹夹,将子弹压进去。

枪口对准了正慢慢消化那股巫力的金蚕,金蚕看着黑洞洞的枪口,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摆着臃肿的身子,控制着那名大汉张大了嘴,想要重新钻进去,但是它的速度怎么可能快得过子弹?一声枪响,火光闪现中,符文子弹准确地击中了金蚕,子弹击中金蚕的部分,爆起一团耀眼的光芒,在场的人脑袋中的痛楚消失了,然后看见那只金蚕被子弹给完全撕裂。

没有想象中的虫子内脏四处飞散的恶心景象,金蚕的被撕开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最后完全消失了,甚至,连它吐出的丝也渐渐隐没在那已经没有气息的大汉体内,再也看不出任何端弥。

众人惊魂未定的吸气,只感觉到房间内一阵阴冷,这种发自骨子里的阴寒感觉,并不是因为气温降低,而是金蚕被消灭后,四散的怨念和阴邪之气给人造成的错觉。蛊本身就是至阴之物,也只能是女子才能豢养,阴气很重,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肖炘杰知道这个房间不能久呆,就算是他的体质,在这个幻境呆久了都会受到影响,更不用说两个看守和本身就身为女子的柳衡了。

好在连续的枪响,已经让看守所的警铃大作,大批的警员赶过来,虽然没有赶上最精彩的一幕,但是身体布满五彩斑纹的那名大汉,依然让这些赶过来的警员惊疑不定。

事情最后还是被压制下来,至于那名大汉的尸体,则被紧急送到了某个研究所中。肖炘杰深信以那个研究所的实力,能够从中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

同时他的心中也有隐隐的担忧,这个大汉的状况,太过诡异,如果收没有巫蛊师参与进来,他死也不信。

另外一个有趣的灵感,也让他感觉到施展蛊术的人,很可能和那神秘人一样,对于古蜀文明来说都是有着联系的,不过和神秘人相反的是,对方的目的很明显是想杀了自己。

蛊术?古蜀?这其中,难道真的没有丝毫的联系么?

蛊,从字形上看,就是将虫子放在一个容器里,在甲骨文中就有记载,可见流传深远。而“蜀”字,这是器皿下的虫被关起来一半,却又留下一半的出路。

而更有意思的是,古蜀国,本来就是丝绸的原产地,蜀字的本意,本身就是指“蚕”,要不然蚕丛王也不可能成为第一代的开国国君了。

而蛊术中最神秘最强大的金蚕蛊,同样是喂养的“蚕”!

蚕在古蜀国是被祭祀、崇拜的象征,所以纵目的蚕丛王的众多面具,也才会有大大凸出的造型,因此在当时,将蚕作为古蜀国的图腾物之一,也完全说得过去。

清张泓《滇南新语》曾写道:“蜀中多畜蛊毒,以金蚕为最,能戕人之生,摄其魂而役以盗财帛,富而遣之,谓之嫁金蚕。”可见在古代,四川地区就和云南、湘西一带一样,有养蛊的传统,而其中的金蚕蛊,正是最重要的蛊术。

图腾物往往被神化,想起梦境中那头小山般巨大的蚕,肖炘杰不知道那到底是自己梦境中拼合记忆碎片自动捏造的意向,还是那真的就是所谓的“神”的本体,至少,作为图腾物,蚕在古蜀人的心目中,的确是和神无异的。

养金蚕蛊需要祈祷、供奉,信奉神灵或蚕图腾的,也同样要祈祷供奉,因此养蛊在民间又被称为养蛊神,而蛊神在某种环境下上,又是指游荡的怨魂。

作为怨虫,却能得到神灵一般的待遇,除了蛊虫能够害人帮助主人外,蛊的来历以及和“蜀”的关系,难道就真的这么简单?

肖炘杰知道,要解开这个秘密,恐怕光是查找资料是不可能的,要么找到这个手法高明的巫蛊师,要么就真的打开蚕丛宝藏,或许在那里,才有足够的资料。

现在他已经隐隐地感觉到,这个来杀自己的大汉,不过是一个牺牲品而已,只不过是山爷的手下派来的,而试图咒杀自己失败后,最终采用了蛊术的人,也八成是为了阻止自己等七人真的解封神灵的躯体,让神灵重回人间。

那么,事情真的会像自己之前所以为的那样,那七个人的死亡,都是为了引出还活着的七人的献祭吗?难道说,这不会是另一股人或势力,在其中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