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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我不由得笑了起来,“看来你这次是棋逢对手了呀,福尔摩斯。”

“诺森伯兰郡,我猜你是从我说话的口音里听出来的,对吗?”

“你没有诺森伯兰郡的口音。”福尔摩斯告诉她,“倒是带有一些泰恩-威尔郡的口音,大概是桑德兰市那片地方吧,同时还略微夹着一点点斯塔福德郡的口音。”

女人顿时变得非常惊讶,“我母亲的家族就是来自桑德兰市,而斯塔福德郡是我父亲的故乡。我以前还不知道原来自己结合了他们两个家族的口音特点。”

“我们的语言模式是根深蒂固的,女士。我们没法改变它,这差不多就像我们不能改变自己眼睛的颜色一样。”

“既然这样,你又是如何知道我是从诺森伯兰郡来的呢?”

福尔摩斯指着女人的靴子,“因为你穿着威灵顿长靴,于是我猜测你这次旅途的起点是一个正在下雪的地方。我们这里已经接连四天没有下雪了。诺森伯兰郡是全英国最冷的地方,目前英国境内就只有那里的地面还有积雪。”

“你怎么知道诺森伯兰郡现在还有雪呢?”我问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指了指身旁的一份《泰晤士报》,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表情,“好了,女士,请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并讲一讲我们可以怎样帮到你吧。”

“我的名字是维多利亚·赛尔科克。”女人回答道,“在很大程度上说,我即将拥有的婚姻,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请继续说下去。”福尔摩斯说道,再次坐了下来。

“请原谅我事先没有预约就贸然来访。”赛尔科克小姐说,“事实上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找谁求助。”

福尔摩斯喝了一口苏打白兰地,等待着这名年轻女人继续往下说。

“我的未婚夫拥有一处产业——阿斯佩恩庄园,位于离赫克瑟姆镇几英里远的地方。我和我母亲就在那里为婚礼做着准备。在过去的几个月里,那个地区被一匹凶猛而残忍的狼所搅扰。”

“一匹狼?”我吃惊地喊出了声。

赛尔科克小姐点了点头,“迄今为止,它已经害死两个人了。”

“可是狼已经在英国绝迹了呀。”我对她说。

“事实未必如此,华生。”福尔摩斯告诉我,“有人认为它们仍然生活在最偏远和人迹罕至的地方。”他转而对赛尔科克小姐说,“请跟我讲讲这些屠杀事件。”

“这些事情实在是太残忍可怖了,所以人们认为是野兽所为。”她犹豫了一下,“而且,看起来这只动物对人的胃口越来越大。”

“一匹吃人的狼?”我说,“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也许吧。”福尔摩斯回应道,“不过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想想肯尼亚南部的西查沃国家公园里那些吃人的狮子吧。当其他的猎物严重不足时——你应该还记得刚刚过去的那个极度严寒的冬天——食肉动物为了生存下去,也许会转而攻击人类。”他看着赛尔科克小姐,“有目击者吗?”

“是的,有两名目击者。”

“他们说自己看到了什么呢?”

“一匹硕大的狼退回森林里。”

“当时他们与那匹狼的距离有多远?”

“两人都是隔着一大片平地沼泽观察到的……距离差不多有几百米吧。”

福尔摩斯歪了歪头,“白天还是晚上?”

“晚上。借着月光看到的。”

“那匹狼除了身形很大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显著的特征呢?”

“有的。据说它的头上覆盖着白色皮毛。”

“白色皮毛。”福尔摩斯重复了一遍。他将两只手的指尖合拢在一起,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又再次同那年轻女人说话:“那么我们究竟能怎样帮到你呢?”

“我的未婚夫埃德温是阿斯佩恩庄园的继承人。阿斯佩恩家族是那片土地上最显要的家族。既然那一带地区的居民已经被恐惧攫住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站出来承担起剿灭这只野兽的任务,以免它再次害人。埃德温近来常常在晚上独自进入森林,尽管他携带着武器,可我还是对他的安全感到无比担忧,害怕他会遭遇不幸。”

“我明白了,赛尔科克小姐。”福尔摩斯的表情略微有些严肃,“恐怕我帮不了你。你需要的是勇敢的猎人,而不是一名顾问侦探。”

赛尔科克小姐脸上的忧虑变得更深了,“可是我听说你成功地解决了巴斯克维尔庄园的可怕谜团。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至于你说的那次调查,亲爱的小姐,我们要对付的是人,而不是一只野兽。”

“可是……”赛尔科克小姐踌躇了片刻,她那沉着镇定的气场渐渐减弱了,“我的未婚夫非常坚决。他的身份使他觉得这是他自己必须履行的责任,但他的父亲珀西瓦尔爵士却认为不应该阻止他。福尔摩斯先生,求你了!除了你之外就没有人可以帮助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