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往(第2/3页)
妹妹就是在拉扯中被B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推进了那条裂隙,而B仍然闭着眼睛在疯狂地撕扯着妻子的衣服,妻子慌乱中摘下了自己的头盔,狠狠地砸在了B的额头上,一切才终于安静下来。
A听完妻子的讲述,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和妻子抱着哭成一团。
第二天早上, B终于醒转过来,可他什么也想不起来,甚至想不起来在帐篷里的时候妹妹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事。A判断他在昨晚可能由于无法接受妹妹的表白,再加上过度寒冷的因素,而导致他突发性精神失常。所以,在和妻子商量后,为了保证剩下的人能活着走出雪山,他们决定隐瞒事情的真相,并骗B说妹妹不听劝告独自向山外走去了。
后来一直到出了雪山,A也没有将真相告诉B。因为他怕B无法接受自己在癫狂状态下亲手杀死妹妹的事实,于是用谎言编织了另一个版本:妹妹爱上的是A,在晚上把A叫出去谈话,并表白,被A的妻子听到,于是三人发生了语言冲突,妹妹气走,离开了营地。他们叫醒B一起外出寻找,在山谷内一处裂隙附近发现了踪迹,判断妹妹可能摔入了裂隙,基本无法生还。B无法接受真相,非要进入裂隙寻找,被A当场打昏,结果导致选择性失忆,以至于B对于那晚上经历的一切都无从想起。
B接受了他们编织的谎言,但内心里对妹妹的死一直耿耿于怀,认定A当时的处理方法非常失败才会导致妹妹的出走。
A无法言明真相,只能忍受着B的介怀,他觉得与其说明真相让B痛不欲生,还不如让自己承受这一点点的痛苦。”
王飞的故事很长,远远不止用了两钟,可我早已不在乎他讲这个故事用了多少时间。
我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将眼前弄得一片模糊,而心脏的位置传来阵阵的绞痛。那种无法克制的痛楚再次让我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夜晚,那个充满着哭泣和尖叫的白雪皑皑的山谷,让我想起了那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我试图将那一切遗忘,就像凌志杰一样选择性的失忆。可是,我做不到,脑袋始终保持着该死的清醒,连酒精都没法让自己片刻失意,又怎么能将那种痛彻心扉的往事彻底遗忘?
我透过朦胧的眼眶看着眼前那个拥有诡异笑脸的男人,下意识地再次举起了手枪,但我握枪的手开始颤抖,连声音都跟着一起颤抖:“你怎么会知道那件事?你他妈的怎么会知道那件事?!”
那个男人依然诡异地笑着,他的声音在海风里听起来也变得有点恍惚:“呵呵,其实,那个故事还有另一个版本,你想不想听听?当然,你知道,我所指的另一个版本不是A编织给B听的那个谎言版本,而是一个对于A来说,更奇怪的版本。”
我一下子不明白他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就听他继续说道:“这个版本相对来说,要简单很多,故事的前半部分完全一样,但到了A走出帐篷寻找B开始,就不一样了。怎么不一样呢?你听我慢慢讲。”
“A听到了妹妹的尖叫声,冲出帐篷,发现B不见了,他让妻子照顾好妹妹,自己一个人循着雪地上留下的踪迹去寻找B。很快,就在山谷的另一边,脚印到了头,手电光下呈现的是一条已经露出的山体裂隙。可以看出,这条裂隙的表面原本是被大雪掩盖的,但此刻由于人为的活动,裂隙才整个露了出来,在手电光的的照射下,下面依然黑洞洞得可怕。
而A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朝着裂隙下面喊话,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不过他很快就在裂隙下方不远的位置照到了一样东西,那是一只冰镐,插在岩缝里。
B一定掉下去了,A这样想着便开始想办法进入裂隙。他将登山绳绑在了裂隙口一处相对牢固的岩石上,然后顺着登山绳往下。
裂隙的深度比他想象得要深很多,在下了大概十几米后,终于触到了底,但他很快就发现,底下的情况比他想象得更糟糕,因为底下是水。这裂隙下面似乎是一个水潭。
A悬挂在半空里,用手电往水面照着,却找不到任何人的踪影。
B摔下来受伤了,沉到水下去了?A这样想着,费劲解开了身上的装备,连同登山服一起脱了,让它们留在悬挂的登山绳上,而自己则下了水。好在水还没结冰,所以温度在0°以上,相比于外面零下三十几度的寒冷,水里要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A哆嗦着在水下面寻找,水并不深,也就两三米,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B,B仍然穿着登山服,由于吸水后太过沉重,整个人沉在了水底,不知死活。但A相信B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依然费了很大的劲将B身上负重的东西全都卸掉,才将他拉出水面,然后把B整个人系在登山绳上,开始朝外面喊,希望妻子或妹妹能够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