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蓝鸽之章 穿卡其色风衣的神秘女人(第4/9页)

在这个问题上,我和司徒南又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如果能找到证据,证明吕伊娜和方虹都是乔梓冲所杀,法官会怎么判?”我问司徒南,“会因为他救过那么多人的命而轻判吗?”我承认自己的想法有点天真,而且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刑警该有的质疑,但我还是想把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找个人诉说,一向理性的司徒南就是此刻最好的倾诉对象。

“蓝鸽,你这样想就错了。”我似乎就是在等待着被他否定,“法律是容不得你讲条件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两件不同性质的事物,不能互相抵消。法官不会因为罪犯是个慈善家就忽略他杀过人的事实。如果这两者之间可以抵消,那所有干过坏事的人只需要为别人服务就能免除罪行了。你想过没有,这样一来,还要法律干什么呢?”

“假如一个人的所作所为远比那一次错误带给世人的多呢?那应该怎么算?法律不是主张公平的吗?”

“没有为什么!这根本就是两回事,不能放在一起来衡量。你可以觉得这不公平,你把这叫做不讲人情也行,但我们周遭的所有一切都是在许许多多的不公平中寻找着公平。如果做过坏事的人,都用另外做善事来弥补他所犯下的罪,那对于受害者来说就是一种不公平。对吕伊娜不公平,对方虹也不公平。你所说的,是道德谴责的范畴,道德谴责并不能取代法律,对于那些罪大恶极的人来说,道德谴责也是没有效力的。”

“那……至少他在用自己的能力改变和拯救别人啊。”

“也许他最该拯救的人,恰恰是他自己。”

司徒南被局长的电话叫走了,我一直在琢磨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我长吁了一口气,拿出之前记录的笔记来,然后告诉自己,就快要胜利了,真相一定就藏在这些线索当中。我从头到尾巨细靡遗地梳理起线索来,就连上卫生间洗手都在回想着那些细节,口袋里的手机什么时候响了都没注意到,还以为是外面传来的音乐声。偏偏这倒霉洗手间里的纸巾用完了,我只好把手上的水甩了甩,用两只手指捏着把电话接起来,电话上显示的名字竟是凌乐乐!

“喂,你好!我是蓝鸽。”

“嗯……你好,我是乔唯的女朋友,凌乐乐。你还记得我吗?我们之前见过面的。”

“哦……哦,是你,我知道的。”我赶忙答应着,预感她找我说不定是找到了葬礼的名单,“你找我有事吗?”

电话那边出现了几秒钟的空白:“嗯……你方便出来见上一面吗?”

“现在吗?”

“不不,晚点儿也可以。”

“嗯……应该没问题,我去哪儿找你?”

“就在上次的茶楼行吗?”说完,她又立刻补充道,“那个,可以就你一个人来吗?”她在等我的回答,而我在分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太明白……”

“就你一个人来,就当我是个朋友可以吗?别带那个男警察过来。”

我反复琢磨她这话的潜台词,觉得这个瘦瘦小小的女人仿佛对我没什么攻击性,所以就一口答应下来:“好吧。”

“七点,七点钟可以吗?”她问。

“嗯,好,我会准时过去。”

到上次去过的那间茶楼需要坐半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如果赶上高峰期,可能还要耽误时间,于是,还没到下班时间,我就提前向司徒南请示,我从电脑屏幕旁边伸过手去,轻轻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今天我要先走一会儿啦。”

司徒南“嗯”了一声,眼皮都没抬一下。他这个人有个好处,当他专注于思考问题的时候,就好像被一个透明隔离罩封在一个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次元”里面,无关紧要的事根本打扰不到他,有时候你喊他好多遍他充其量回你一句“嗯”。关于这件事我是屡试不爽,正是基于他这个算不上优点的优点,我才得以这么轻易脱身。

我庆幸自己出来得早,一路上竟没堵车,等到达“竹雨轩”时,我翻了下手机,刚刚六点四十。进去后我找了个僻静位置坐下,拿起服务生送上来的免费柠檬水先灌了一大杯,老妈总说我渴急了的时候喝水活像饮牛。

我随手翻了翻连日来的工作日志,上次在乔家见到凌乐乐已经过去了一周。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凌乐乐在茶楼出现时,时间已经过了七点十分,她额头上湿答答的。由于刚才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笔记上,竟连外面飘起了小雨这种事我都没留意到。我合上笔记本,微笑着说:“没有,是我早到了。坐吧。”

“出门的时候发现下雨了,想着回去拿伞却看见乔唯的车子回来了,我看了看觉得雨势还不算大,干脆就这么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