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蓝鸽之章 穿卡其色风衣的神秘女人(第8/9页)

我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俯视着站在距我只有半米远的楼梯上完全不知所措狂按手机的司徒南,笑得花枝乱颤:“呀!真是不好意思,没电了。”

“你快下来。”他的嗓音再次被调整到了“震动模式”。

“唉。”我一边叹气一边下两个台阶,拽起他的胳膊就走,“我就勉为其难地拉你一把吧。”

好不容易到达了第十一层,司徒南又停住了。

“你……你又怎么了?”我喘着粗气说。

“你去敲门。”

“敲谁家的门?”

“这两户,都敲。”

我只好遵照他的指示,在人家门上摸索门铃,摸索未果,只好提起拳头来邦邦邦地敲着。

西户住的是一对年轻的情侣,在市中心打工却贪这里房租便宜就住了进来,只可惜他们是最近半年才搬来的。女孩说:“你们有事就问对门的大婶吧,她好像在这儿住了很久的样子。”

我敲了对门半天,里面才传来一声拉长音的“谁呀——”

“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我们是警察,请您开门问点事情。”

又过了老半天,里面才慢吞吞地回应了一句:“你们说啥?”

“我说——我们是——警——察——”

门“嗒”的一声开了一个缝,门锁上的链子还是扣着,一个小个子的老太探出头来:“干吗呀?”

“我们想跟您了解点情况。”

“啥?”她把一只满是皱纹的手伸向耳边。

司徒南从门缝里向内探头探脑,房间里的灯和电视都开着,电视里在播连续剧,可能是她见有人敲门,把音量调低了。我大声喊着:“大娘,您认不认识这个女人?以前她住在你家楼上。”

她凝神看了良久,吧唧着嘴说:“好像……有点印象。”

“那您知道她四年前自杀的事吗?”我接着喊。

“哦呦,可不要提那件吓人的事了,你们要是来问这个的,我可什么都不知道。”说着就要把门关上,被司徒南一把顶住了。

“别忙啊,这位大娘。我们再问一个问题,请您回忆一下,她自杀当晚,您在楼下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响?”

“我耳背,什么都听不到。”

“这样啊——”司徒南忽然低下头,小声对我说了一句,“听说这一带的电费要上涨哦。”听得我一时莫名其妙,门砰的一声在我们面前紧紧合上。

“你突然一下嘀咕什么呢?”我和司徒南悻悻地向楼下走去,“我们不上十二楼去了吗?”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又下了几层楼梯,司徒南打开楼道里的窗子,探出头去向上看,然后他脸上露出喜色,对我勾勾手:“过来,快过来看。”

我把脖子扭转九十度向楼上看去:“什么啊?你让我看什么啊?”正在我这么问的时候,我马上意识到十一楼那位大婶家的灯完全黑了,“不是吧?连这种损招你也想得出来。”我又好气又好笑,“还说她耳背,原来是骗人的。”

“我们家小区里这种老太太我见得多了,这种老房子隔音效果都很差。老太太平时一个人在家,以听别人家的动静为娱乐,你看她把电视声音调到那么小,哪像个耳背的人。她是专门调那么小,好听听别人家的八卦。”

“可你怎么断定她不是听到敲门声才调小的?”

“敲门之前你听到电视的动静了吗?再说了,如果她听力那么差,怎么能听到我说电费的事,她害怕费电,马上关掉电灯,这完全是一个人的下意示动作。我看她耳朵好得很,不过是怕事,不愿意给警方作证。”

我们再次上去敲那位装聋大娘家的门。

“怎么又是你们?大晚上的烦不烦人啊?”老太太依旧拉开一个小缝,打量着我们。

“大娘。”司徒南探头看了看黑灯的屋子,“您听力好着呢吧?怎么我随口一说,您就把灯给关了呢?”

“我想关不行啊!”老太太见面子上挂不住,狡辩道。

“会不会在四年前的那个晚上,您也是这样关了灯,把电视的声音调得小小的,然后,把楼上的动静听个一清二楚呢?那天晚上,您应该听见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吧?”老太太被司徒南逼问得哑口无言。

“哦,对了,该不会在楼道里,也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了吧?

“知情不报,也算得上是作伪证的一种,您也不想因为这个背上作伪证的罪名吧?”司徒南大概是算准了这位大娘对法律不熟悉,所以才这样说,不过经他这样一诈,大娘马上说道:“那我说了,你们可要替我在法官面前求情。”她竟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我觉得她一定是TVB连续剧看多了。

方虹自杀那天晚上,住在楼下的大娘的确听到了她打开门迎人,来的人没有敲门,大约是他们事先约好了的。所以海立苏在询问方虹家对门的邻居时,他们才会说出“当晚没有听到敲门声”这样的证词。但住在楼下的大娘却一清二楚地听到楼上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大娘说,那人进屋之后,两个人一度很安静,听声音应该是在交谈,直到晚十二时左右,只剩下一个人在屋里走动,并从卫生间的方向传出声音。大娘想,那人在一个单身女人家过夜,准没好事,就内心暗骂了两句,准备上床睡觉。她有神经衰弱,睡觉特别轻,直到凌晨一点左右,她听到有人在走廊里走动,但未加理睬,一觉睡到天亮。方虹家对门住的情侣因为第二天要上班,十一时便上床就寝,所以没听到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