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二月春风似剪刀(第2/2页)
“锅火”是当地土语,意思就是做吃食,“锅火巷”就是卖吃食的一条街的意思。
“那女的姓什么?”
“邓……姓邓……”
胡不归满意的擦了擦刀上的血迹,递给了大夫,转过身来,指着窗边一个正在熨烫西装的男子说道:
“烟嘴儿,这活儿交给你了,受累跑一趟!回头我让洋镐接应你!”
那个熨烫西装的男子,转过身来,露出了一张棱角分明的瘦脸!
“好!”烟嘴儿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胡不归敲了敲自己的鼻尖,解开了程瞎子的左手,从兜里摸出了一个小本,拔开了钢笔的笔帽!旁边的老拐打了一个呼哨,一只通体漆黑的鹩哥从房梁上飞了下来,落在了胡不归的肩头。
“给那女人留几句话!我怎么写,你怎么说!”
深夜老巷,蜂穴暗室。
鲁绛困的直打哈欠,迷迷糊糊的打着盹,梁战守在门边闭目养神,根叔坐在门后细细的擦着枪……
而我,则看着一张洛阳老城的地图,拎着一只程瞎子的臭皮鞋,陷入了沉思……
“皮鞋很新,价格不菲,打油很亮,显然是经常性的精心保养!程瞎子这双鞋,显然不是回家里穿的!鞋跟有泥土,污垢含油脂!而且是厨房饭馆的菜油,按理来说这么昂贵的皮鞋不应该出入地面有油泥的场合,这说明程瞎子这双鞋不是为了宴会的体面,而是特定的为了见某个人而精心的打扮……油泥新旧不一,这两个人会面很频繁,鞋帮的内侧有一抹淡淡的玫红色,应当是不小心蹭上的指甲油……有一个女人帮他擦过鞋……这两个人的关系很亲密,不是老婆就是情人……见老婆不需要打扮的这么刻意……应该是情人……鞋底的花纹里沾上了一些青黑色的胶状物,用火机熏烤,有刺鼻的酸味,应当是还没有干的沥青……洛阳城里现在有四条马路在施工,路面附近有菜油的只有一处——德猷门外的锅火巷!”
我一把扔开了程瞎子的臭皮鞋,推醒了打盹儿的鲁绛,沉声说道:
“走!去德猷门,找锅火巷!”
鲁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喃喃自语道:
“吃宵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