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九攻九拒(下)(第2/2页)
然而,令鲁胥想不到的是,在他生死之际,聂树峰会飞身而出,舍命救他。
“你这是……何苦啊……”鲁胥压着根叔的刀口,眼眶通红。
根叔嗫嚅了一下嘴唇,展颜笑道:“我看护了……你十几年……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死……我做不到……长白山的事……我很抱歉……”
“别说了……您被说了……唐叔——唐叔——”
鲁胥抱着根叔,扯着脖子的大喊,唐驹闻声从内城扶着墙一路小跑过来,瞧见鲁胥和根叔,吓得腿肚子直哆嗦,一边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了两颗药丸儿,一边咬着牙喊道:
“这怎么搞得啊……鲁胥,你先把这个吃了……压住伤势……五哥……聂五哥……别睡啊……你别迷糊……”
两个小时后,唐叔抹了一把汗,摸了摸根叔的额头,盖上了刚刚给他缝合好的伤口,两眼一闭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根叔总算是救回来了……
经此一番恶战,晦明和尚战死、陆龟年、根叔、鲁胥三人重伤,三味大师、唐驹轻伤,佛国甲士减员七成……
满城上下,只剩下我、鲁绛、李青眉、梁战无恙,再加上甲士三十人,构成了所有的城防力量。
我站起身,扶着城头,向护城河对岸看去,虽然看不清李罗睺的面孔,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眼睛肯定也在盯着我,我们两方手里都染了太多对方人的血,这笔冤仇必定是不死不休。此刻李罗睺手下还有三百多人,下一轮攻城,必定是李罗睺亲自上阵……
两个小时,城外燃起大火,我趴在城头向下看去,只见大堆的木料被李罗睺指派人手,堆在了城下一点,木料淋上火油,点燃后火光冲天,火堆后,一百多人从城墙根挖起,瞄着垂直于护城河的方向开凿引渠,眼看就要将城门前横向流过的护城河挖成了一个“T”字型,“T”字的末端,正对城墙根下的火堆,沟挖的深而不宽,就在沟渠快要和河水相通的时候,五十多名大汉将两架装满土石的木质框架沉在了了接口处,堵住了水流。
李罗睺一声令下,一道火箭射出,引燃了城墙下的木料堆,火油迎风而燃,大火冲天,不到一个小时,黑色玄武条石垒成的城墙就被烘烤的滚烫。
我站在城墙后,伸手摸了摸烫手的城墙,沉声说道:
“外墙守不住了,断掉内城和外城的连接,咱们退守内城!”
梁战和鲁胥得令,飞奔上城头,在内城和外城之间有左右各有石道相连,石道最狭窄的地方是两座运兵的木桥,当初之所以设计成木质结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一旦外城不保,还可以随时断掉,退守桥后。
梁战抡起推山,撞断木梁,鲁胥用手中铁伞破坏榫卯连接,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将两座木桥拆散。
就在这时候,城墙的温度越升越高,李罗睺一声令下,百十个大汉齐声发力,转动简易的绞盘,将沉在水中充作拦水坝的那两个装满土石的木质框架提了起来。
“哗啦——”河水奔涌,流入刚刚开掘的引水渠,直奔火堆后的城墙,此时,堆砌的木料已经燃烧了大半,烘烤的城墙滚烫不已,此刻,冷水骤来,打在城墙上,石墙内部正在高温膨胀,石墙外部却突然遇冷收缩,冷热相激之下,只听“咔嚓”一声,石墙上顿时出现了一片不规则的裂痕,那裂痕骤然爆开,迸成数瓣。李罗睺眼睛一亮,大手一挥,所有的天师会弟子开始渡河,渡河后,三十几个大汉用麻绳架起一只顶端削尖的房梁,助跑了二十几米,“咚”的一声,撞在了石墙龟裂的裂口处。
“咚——”
“咚——”
“咚——”
李罗睺遣人一连撞击了十几下,
“哗啦——”
一片碎石震散,漏出了好大的一个窟窿李罗睺一摆手,三百多人鱼贯而入,来到瓮城中,背靠外城城墙,扎下阵来。
我站在内城城头上,眼睛死死的和李罗睺对视在一处,此刻,任何的羞辱谩骂都是苍白的,唯有弄死对方,才是最实在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