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用三个烟头锁定嫌疑犯(第5/10页)

下午三点,侯国龙带着酒意回家。侯大利已经外出了。

李永梅端来自制醒酒汤,埋怨道:“明明知道儿子要回来,还喝这么多酒。到了江州,谁敢灌你的酒?明明就是自己想喝。”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们钱多,但是毕竟是企业,还得和地方搞好关系,有的酒不能不喝呀。”侯国龙喝着自家特制酸汤,问道,“这个兔崽子,吃老子用老子,老子见儿子一面,还得预约。”

李永梅提起此事就摇头,道:“儿子还在想杨帆,我们说了没用。儿子和你一样,个性倔,都是花岗岩脑袋,两条犟驴凑在一起。”

大花岗岩脑袋侯国龙想着儿子的小花岗岩脑袋很是头疼,不停摇头。

小花岗岩脑袋坐在世安桥上,忧伤地望着东去的河水。几年时间过去,侯大利从青涩高中生成为实习刑警,从少年变成了青年。这点时间对世安桥来说算不得什么,它没有任何变化,依然安静地立在小河上。

坐在世安桥的条石栏杆上,侯大利以刑警眼光重新审视过去的“旧案”。

从刑事侦查角度来说,通过解剖已经证明杨帆死于溺水。综合各方面情况,确实符合不立案规定。但是侯大利完全不能相信生性严谨的杨帆会从世安桥上摔下去,摔下河肯定是有人通过某种手段导致杨帆落水。这个论断没有任何证据支撑,全凭直觉,但是侯大利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是几年前未立案的“旧案”,侦破此案难度太大,简直可以用难于上青天来描述。侯大利坐在条石栏杆上以刑警思维思考侦查方向,更觉一团乱麻。

客观来说,刑警支队当年将侦查方向确定为情杀,这是正确的。只不过能够列入怀疑对象的人全部有确定的不在场证明,情杀的方向没有走通。

另外可能性就是激情杀人,杨帆骑车路过世安桥时,遭受到没有任何关联的路人袭击,袭击的唯一理由还是因为年轻貌美。如果是后一种情况,破案的概率更是渺茫。

“如果我不和省城哥们儿喝酒,送杨帆回家,就不会出事。”这个想法无数次从意识的深海中蹿了出来,发出狰狞笑容,撕咬侯大利的灵魂。他站在桥边,对着河水用尽全力长吼,发泄心中郁闷。

智破诈骗案

晚上七点,侯大利开车沿河边公路进城。他的心情仍然沉浸在黑暗之中,杨帆所写的那封情书在脑中浮现,娟秀文字排列整齐,逐一跳跃出来。他用这种特殊方式阅读情书,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潇洒荡然无存。

拐进一条支路时,一辆货车慢悠悠地开在前面,挡住路。

货车屁股在侯大利眼前晃来晃去,侯大利脑里某根弦突然“咯噔”响了一声。响声过后,脑海中的暗开关被打开,浮现出印有永发电器货车的立体图像。脑中存在的作案车辆与眼前车辆有两处明显不同,一是车牌不同,二是没有永发电器标志。但有两处相同,一是车型和颜色相同;二是车屁股上有两块椭圆形的补漆,颜色、位置和形状与作案车辆尾部的补漆完全一样。

与当年参加电视节目《超级找碴王》相比,找到脑中车和眼前车的相同点简直是小菜一碟,侯大利肯定眼前车便是诈骗犯开的那辆货车。这真应了一句老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等到小巷稍稍宽一些,侯大利轰了油门,越野车轰鸣一声,与货车并排。

侯大利扭头骂道:“你他妈的开快点,堵了半天!”

货车司机四十来岁模样,没有小胡子,也没有戴太阳帽。他听到骂声,扭头呸了一声,道:“你他妈的没长眼,这条路只有这么宽。”

侯大利指着货车司机,道:“下来,老子今天要收拾你。”

货车司机只以为对方是路怒症,压根没有料想到对方是警察。他刚从劳动队毕业,操着一根扳手跳下车,蛮横地道:“开越野车就了不起,老子专治各种不服!”

“老子才专治不服。”侯大利跳下车,嚣张地用手指着对方。他用这种姿态麻痹了对手,然后乘其不备,扭住对方手腕关节,猛然反向用力。

货车司机来不及反抗便被压在地上,如杀猪般叫了起来。

侯大利制住货车司机,不等他回过神来,道:“你在永发商场门口撞了我的狗,就这么跑了。”

货车司机被突如其来的打击弄蒙了,脱口而出,道:“谁撞狗了?”

“前几天你把车停在永发商场,出来时,在红月亮旁边撞了一只狗,停都不停就跑。你别抵赖,抵赖我扭断你的手。”侯大利语速很快,一步一步给货车司机下套,同时用力反扭司机手腕。

“啊、啊、啊,你轻点。”货车司机道,“你讹人,我没撞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