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王八(第3/5页)

我说,你能不能把当初进过屋子,而且身体有剧烈反应的人叫过来,我了解下再说,他说他们都在拆迁房附近的板房里呢,这几天大家都不肯动工,如果你要问的话,我带你去好了。

于是苟主任指路我开车,绕啊绕啊的就到了那个拆迁的地方。这个地方风景算得上是不错了,远远的能够看到一个大大的湖,路上苟主任跟我说,他们这个地方,最有名的就是这个湖和一处石刻,原本作为发展旅游经济,周边的一群人也渐渐开始富裕起来,建筑商就盯上了这个机会,因为现在湖边的房子肯定能够卖个好价钱。这也是在为了这一部分先富裕起来的人,让他们享受下自己家乡的财富。我听在耳里,觉得特别刺耳。我虽然不懂建筑,也不懂政治,同时我也知道一些没有存在价值的旧东西去除掉,替代上一些能够代表城市发展进度的新建筑,这其实也是无可厚非,只要你们拆迁的不是那种文化古迹,也谈不上可惜。不过我也清楚,作为地方有权利的人,低价收购百姓土地然后高价卖给地产商的行为,自然也是各地都存在的,要不然哪来那么多农转非,哪来那么多进城务工的农民工,要我说,农民虽然生活条件个人素质文化程度都不高,但是他们却是真正的养活我们大家的人,没有农民,我们只能吃粪。所以城市在扩大的同时,耕地也就渐渐在减少,产量自然也就相应的减少,这样一来,物价的上涨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还常常利用媒体公信力来说城市收入如何如何高,别扯蛋了,若真是如此,那我们大部分人还真的是扯了城市的后腿,有些还真扯到了蛋。

到了工地,苟主任立刻安排我见了几个当初进屋的工人,他们言之凿凿的说,起初一进屋子,就会感觉天旋地转,跟缺氧一样,然后耳鸣,觉得耳朵里有那种不间断的嗡嗡声,断断续续的,音调也有变换,感觉好像是有人在跟他们说话。身体好点的踉踉跄跄也就跑出来了,不好的就直接晕倒,然后被人抬出来。我问他,这情况是整间屋子都是这样还是只有郭老头的房间才这样,他们说应该是整间屋子,但是靠近郭老头房间的时候,那种感觉就非常明显了。我问他怎么个明显法,他说,就是觉得肩膀和脖子之间的那个地方会发麻,像是一只粗糙的手在按一样。

我听完以后,觉得如果这群工人没有撒谎的话,那应该是遇到鬼事了。那个房子之前只住了郭老头一个人,而且前不久才去世了,想来就一定是他。不过我无法确定这个事情描述的真伪,但是又想不出他们要骗我的必要性,于是我对苟主任说我问完了,苟主任通知工人们回去自己寝室等通知,我则在工人离场后,要求他带我去房子看一看。他说好,但是他不会进去,离这里不远,来都来了,看看也无妨。于是我俩歇了歇,就步行去了郭老头的房子。

周围都被夷为平地,只剩下郭老头的房子还剩下一半立在那里。垮掉一大半的墙上,还有用红色喷枪画了个圈,然后中间有半截“拆”字。一滩一滩的,像是在吐血一样。我没敢贸然进屋去,因为我也可能会跟那些工人一样晕倒。于是我招呼苟主任原地等着我,我则拿着罗盘围绕着这孤零零的房子,绕了几圈。从起初苟主任的描述来看,郭老头的房间是在被拆掉的墙的另一侧,我绕到那边后发现这个房间是没有窗户的,贴着墙根走,果然在罗盘上出现了灵魂的迹象。令人意外的是,竟然有两个。如果说其中一个是郭老头的话,那么另一个是谁?

我回到苟主任身边,问他郭老头除了他和他女儿以外,家里就没有别的亲人了吗?他说是的,头几年人口普查的时候就已经掌握了情况了。这么说几年前他们就做好了拆迁这里的准备,真是有远见。我告诉他,这个房子的确闹鬼,至于怎么闹起来的,我现在也不知道,不过屋子里有两个鬼魂,其中一个我先暂时假设就是郭老头,另一个应该是跟他有密切关系的,但是他的女儿至今还健在,所以你能否替我打听下原来的街坊,看是不是他有什么至交老友去世了,或是来往密切的人。苟主任说,别问了,当初准备拆的时候,情况都了解清楚了,这郭老头性格比较孤僻,平日里跟大家的接触都不多,就喜欢到附近湖里钓鱼,回到家除了洗衣服基本不在户外,这些街坊都是住了十多年的,平常也就过上过下打打招呼,没什么朋友的。说到这里我就觉得奇怪了,因为通常我先用罗盘等物件问路的时候,是要确认是否存在灵魂或是多少灵魂,有了这个数据作为基础,我才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如果一个地方同时出现两个鬼魂,只有几种情况,一是自己家里的人,二则是被另外的不相识的鬼给缠住了。第二种的可能性非常小,因为绝大多数鬼魂不会无缘无故缠住和自己无关的人,只有极个别另类的暴戾的除外。但是从罗盘的盘相上来看,这两个鬼魂都称不上是凶狠,他们的反抗,我猜测只是在抗拒别人的进入,想要保护自己的家园而已。于是我问苟主任,郭老头的老婆呢?还在不?他说多年前就离婚了。于是我渐渐有些摸不着头脑,始终猜不出到底另一个灵魂是干嘛的。我沉默了会,就取出绳子来,在距离屋子大约一步的位置,把房子绕了个圈,在四个拐角处都用房屋的瓦砾压住红绳,然后才走到门口,洒了一把米进去,就当作敲门拜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