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女人(第3/4页)
尹师傅叹了口气说,历来这样的人都有,能活下来的却没有几个,人毕竟是人,不要妄为天神,借来的都不是自己的,还起来,任何凡人都招架不住。
我惊讶了,因为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虽然我也是这行里算个内行人了,但是我到那个时候才发现,我所懂得的,无非就是一点皮毛,道外有道,山外有山,不止是中国,世界的玄学实在是博大精深,古今试问谁又能玩弄玄术于股掌?
于是我只得傻笑着挠挠头,说我还以为日全食只是会影响潮汐现象,或者让动物觉得天黑了该睡觉了呢。因为我记得日食当天重庆某档新闻节目的编导,还非常愚蠢的在野生动物园架设了摄像机,想要拍摄那些动物们是否会因为日全食的关系,而导致情绪失控,或是做出一些耐解的行为。尹师傅笑了,他说动物因为日食而发生的异常行为,同样是因为一场因果,因为它们认为到了晚上,所以他们才有这样的行为。然后他告诉我,我们人类总是认为自己很高级,是世界的统治者,但是说到对大自然的了解和敬畏,我们不如那些我们口中的飞禽走兽。
不知为何,当尹师傅说出这句话时,我心里突然惭愧了。
中途胡宗仁接了个电话,挂上以后他告诉我,是他师傅邢崖子打来的,说招待我在成都玩几天,然后跟我一起回重庆去。胡宗仁告诉我他问过师傅回去做什么,他师傅没有回答。于是我暗暗在想,邢崖子这样的老师傅,精通道学易学,难道他想要说即将会发生一些在我和胡宗仁身上的事情,却因为隐退而不便多言吗?虽说留我玩几天,但是我也没什么心情了,成都是个美丽的城市,起码在1997年以前它是我心目中的省会。饭后,拜别尹师傅,也互相留了电话号码,我和胡宗仁一合计,决定当天就赶回重庆去。
火车上,胡宗仁一直在跟我讲一些低级的笑话,我却总感觉邢崖子对胡宗仁说的话,别有深意。到了重庆以后,胡宗仁自己打车找地方住去了,我送他上车后,回头看了看龙头寺车站。我目前的一切,似乎不能说是从这里的那个小保安开始起因,若是按照尹师傅说的因果,这场遭遇,早在那张十字路口的三角钱就已经开始了,是我种下的因,于是我必须尝到这样的果吗?还是说我若非17岁离家出走跟着师傅学艺,就注定了我与这一切都逃脱不了关系。我既是一种因,但我也好像是个果,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第二天胡宗仁找我,他找到了住处。看得出,他是个挺随便的人,本来我也打算邀请他就在我家里暂住算了,但是一想到他那些恶俗低级的言语和习惯,再想想我家彩姐那嫉恶如仇的态度。我想胡宗仁若是借住在我家,要不了几天就会因为某些事情被彩姐扫地出门的。所以还是让他自己找住处才是。那天胡宗仁找我,是因为无聊,觉得不好玩约我出去打台球,难道他不知道我人称江北杆神吗?跟我打台球,简直是一种找死的行为。他此刻到是比较轻松,身上的血咒被尹师傅解开了,而且还有苦竹给他的刘家符咒,按理说,他跟刹无道的关系理应是终结了,但是他好像是那种横冲直撞惯了的人,别人欺负过他,他说什么也要讨回来一样。基于他目前的境况比我要略好一些,所以我在打台球的时候就开始狠狠的蹂躏他,以泄我心头之恨。
不过打台球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接到一条短消息。
“你以为身上有了咒,我们就没办法找到你吗?苦竹那点道行,你以为保得住你吗?听说你现在挺想要找到我的,明天晚上11点半,我在重钢总医院,你要是解决了明天晚上的事情,你才有资格跟我谈你身上那个阴人的条件。别以为我制不住你,那不难。”
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原本已经是大冬天,更是心中发毛。从短信的内容上来看,这个人就是刹无道的人,而且一定就是给我下血咒的那个人。虽然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办法找到我的手机号码的,但是感觉得出,对于苦竹给我们的咒,他并不像是他信息里说的那么无所谓,而是多少有点无可奈何,似乎是对我的突然失去踪影而恼怒。我让胡宗仁看了短信,他赶紧把他的手机摸出来,想看看自己是不是也收到了同样的信息,但是他却没有,这说明给我下咒的人和给他下咒的并不是同一人,但是有一点值得肯定,刹无道的人,一定知道此刻我跟胡宗仁是联手了。
我正在琢磨间,手机又响起,还是他发来的信息:“重钢总医院,你要是不来,因此而死去的新生儿,就要算在你的头上。”
我看到这条的时候,心里的紧张感无法表达,我畏惧死亡,更加畏惧因为我们这行的关系而造成的生命的消逝。更何况是个新生儿?我若是在日后,要怎么去面对他的父母那种悲痛欲绝的眼神。于是我赶紧照着信息上的电话打了过去,但是却关机了。看来对方是逼着我,要我非去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