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恶气(第2/3页)
“不行,我得知道为了什么?”阮瞻执拗地说了一句,从小到大,第一次那么激动,“你不管我,可我不能不管你。”
“我们父子历来是谁也不管谁的,不要多事了。”阮父眼神一转,化为冷漠。
“既然作恶,为什么要散了恶气?”父亲的拒人千里让他心痛,但他坚信父亲有难言之隐。如果他真的是恶人,为什么要散去自己的恶气?呆在这洞里才一刻,他就感到浑身不适,父亲为什么要独自在这里受煎熬?从他周身的恶气来看,没有人能拦得住他,他又何必自讨苦吃?!
“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吗?知道铁头山为什么那么荒芜吗?”阮父答非所问地说:“可惜你小时候,我没教过你风水之学。可是那时候你什么都抵触,教你,你也不会学的。你要知道有灵山宝地。有天生灵气充沛或者天生聚气之处,就会有气场相反的地方。这个铁头山就是大地山川上奇怪的一处,它没有灵气,也不能聚气。而是泄气之地。现在你明白为什么这座山那么光秃秃的了吧?万物和野兽都喜欢在灵气充沛的地方生长,此地没有这样地好处就罢了,还会外泄,你想这里还能有什么山珍异兽?连山形也长得恶了。当然,穷山恶水处也有灵地,但那时处在某些大环境之中,而此处应该四季如春的,却不能让山绿水美。就不是环境,而是灵气使然了。”他慢慢地说着,好像一个老人教儿子学问一样,突然让阮瞻响起来了小时候。但他马上又回到现实中来。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阮父无奈,只得点头道,“没错。我在泄我的恶气。”
“你修炼时走火入魔了?或者中了什么妖邪地奸计?”
“都不是。”阮父摇了摇头,突然向阮瞻一伸手。阮瞻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背上的背包一动,一道金属的光芒闪过,残裂幡已经到了阮父的手里。
手捧着这小小的金属幡,阮父轻轻地抚摸着,好似对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法宝分外不舍。这更让阮瞻疑惑——他对一件东西都这样爱怜,为什么对自己就不能施舍一点父爱呢?这是为什么?有原因吗?
“这两个真实异数。”阮父说着。伸手一捻,轻轻松松就从阮瞻加了禁制的残裂幡中拘出了两个恶煞。此刻她们不是本像,而是两个淡白色的光球,被阮父随手一压就陷入了石壁中。
“没想到她们一直暗中盯着我,我竟然没有发觉,最后让她们知道了我的秘密,还把你引到这里来。”他微叹一声,“我已死,阴阳相隔,还是不见地好。”
“你不要避重就轻,告诉我实情!”
“这两个留给我吧,我做的错事,还是由我自己来解决,你走吧。”阮父还是自说自话,根本不回答阮瞻的问题。
“你不能不说,因为这关系到我。即使你不想要我这个儿子,也要告诉我逢三之难是怎么回事?”阮瞻心里五味杂陈,一时不知道怎么打听内情,也不知道怎么劝服固执的父亲,只好转移话题,“我有了很心爱地人,我不能死,我要和她在一起!”
话说出口,不仅阮天意,就连阮瞻自己也愣住了。这一番话在他的心里许久,值么直白的说出来,却还是第一次。
阮天意看了阮瞻一会儿,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那么对待儿子,就是想让他冷情冷意的,因为他生下来地使命就是如此,不能陷入与他人之间的感情纠葛。万里已经是一个例外了,是他心软之际给儿子留下的一丝人间温暖,可他没想到儿子还是逃不出“情”之一字。爱上倒还罢了,竟然深陷进去。这对他是没有好处的,只能徒增痛苦,难道这孩子的命运就真地那么沉重吗?
“是那个姓岳的姑娘吗?”他眯着眼睛仔细回忆那匆匆地一见,“是很可爱的。可惜——你逃不过逢三之难,这是注定的,除非出现奇迹。可是,你是不能指望奇迹的。”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和她在一起,只会害了她。放手吧!假如你真的那么喜欢她,就该为她着想,或者,真的出现了奇迹后再去找她。那时候一切还可以挽回,胜于前途茫茫。那个姑娘一看就是个激烈的性子,真急起来,是个什么都做得出的,不是吗?”
阮瞻的心颤抖了,因为他知道父亲说得对。他压抑过对小夏的爱,可是如果感情可以控制,那就不是真正的感情了。所以他想要度过逢三之难,这一切都是为了小夏而已。现在父亲亲口断绝了他的希望,他还要抗争吗?还是就此放弃。父亲说得对,小夏那种野火一样的个性,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事到如今,你不要隐瞒了。”他慢慢地说,眼睛不敢看向父亲,“告诉我实情,我自己会判断是否放弃她。别和我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也别说是为了我好、这是天命什么的,该我承受的,我跑不了,至少我有权知道这为什么是我的命运。”他说完坐了下来,一副父亲不说,就绝不离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