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十章(第3/3页)
“她说得对。”罗曼表示,“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宣布这个好消息。”
“有人想吃奶酪和饼干吗?”罗斯玛丽问。
“坐下吧,亲爱的。”凯说,“我去拿。”
当晚罗斯玛丽兴奋到无法很快入睡,她双手覆盖下的腹中,有个小小的卵子因接受一颗小小的种子而受精。噢,多么神奇,它将茁壮长大,成为安德鲁或苏珊(她很确定男孩要叫“安德鲁”;至于“苏珊”则还得跟凯讨论)!安德鲁或苏珊现在长什么样?是一小粒斑点吗?不对,一定不只那样;毕竟她已进入第二个月孕期了,不是吗?说不定已经开始像小蝌蚪了。她得找些怀孕相关的书籍来看,弄清楚每个月的孕况。萨皮尔斯坦医生应该知道这种东西。
一辆消防车鸣笛而过,凯挪动身子喃喃发声,米妮和罗曼的床在墙后吱嘎作响。
往后数月,还有许多令人担忧的危险;火灾、高空坠落物、失控的车辆;以前不觉得危险的事物,如今在有了安德鲁或苏珊后,都显得危险了(是的,有了孩子后!)。她当然会放弃偶尔想抽的烟,并询问萨皮尔斯坦医生对鸡尾酒的看法。
若祷告还可能有效就好了!如果能再次拿着十字架,恳请上帝垂听:求祂带引,度过未来的八个月;恳求主,千万别让她得德国麻疹,希望新的药物不会有沙利度胺[2]的副作用。平平安安的八个月,没有意外和疾病,但有充足的铁、牛奶和阳光。
罗斯玛丽突然想起那枚装了单宁根的银丝球幸运符;不管她是否犯傻,但她想戴上银丝球,不对,是需要它。罗斯玛丽溜下床,蹑脚来到化妆台,从巧克力盒里取出项链,剥掉外边的锡箔纸包。单宁根的气味变了,依然强烈,却不再讨人厌。她将项链套过头顶。
银丝球在她双乳间晃痒着,罗斯玛丽摸回床上拉起被子,然后闭起眼睛,将头稳靠在枕上。她深深吸气,双手盖在腹部,护住体内的受精卵,不久便睡着了。
[1] Dr. Kildare,六十年代美国电视剧里的人物。
[2] Thalidomide,最早上市的非处方镇定剂,后来证实会产生畸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