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实施(第6/6页)
他跟星野花江聊过赛马方面的事情,感觉她的赛马知识还是比较贫乏的。不过,对于自己偷听得来的消息,她的直觉倒是异常敏锐。
有森之杯出场的周日赛事,正是东京赛马场的大型比赛之一“F氏纪念赛”。仅仅这一场赛事,前年的马券销售额就达到五十亿日元,去年又升至六十五亿。今年只会更多吧。经济越是不景气,马券的销售额反而越会飙升。
而且,森之杯作为最具实力的马匹,被外人一致看好。那么,有这匹赛马参加的“F氏纪念赛”堪称是一座金山了。如果说,它会从连胜名单中去掉的话……
刚刚犯下命案的八田英吉,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什么预测赛马。他抱着账本、实用日记和四本赛马杂志,来到了工厂角落里的焚烧炉前。
他把星野花江书箱里的赛马杂志悉数带了出来,不想让警方找到她曾经做过赛马预测兼职的蛛丝马迹。这是为了不让他自己也买马券的事情从这条线上浮出水面来。董事长米村重一郎应该绝不会向警方供出,遇害的秘书还曾经偷听过自己的电话吧。那样做就等于董事长自揭其短了。那么,跟二级承包商商议如何阻止这位秘书偷听一事,更是会往自己脸上抹黑,想必米村应该也会对警方保持沉默的。
就在这个深夜时分,他把一本账本、一本实用日记和四本赛马杂志塞进了工厂的焚烧炉里,淋上汽油,将所有物品付之一炬。他坚持守候到了全部烧完为止,就像亲手为星野花江举行了一场火葬仪式般。
没有一个人从正房那边跑过来查看情形。工厂里的窗子也全都被遮住了。这项工作彻底完成是在凌晨三点钟。他钻进被窝的时候,一旁沉睡的老婆依然鼾声大作。
二月十五日的晚报上,登出了这样一则新闻:有人在相模湖畔发现一具被人掐死的女尸。报上说,是上午九点半前后,由湖畔经营游船的人员发现并报警的。通过遇害人身上的身份证明可以得知,该女子为江户川区小岩新川二百六十七号日东商会的事务员星野花江(三十二岁)。由于手拎包内不见了钱包等物,身上衣着亦无凌乱,初步判断为劫杀。但亦有可能是熟人作案,辖区警局正从两方面入手进行搜查。
八田英吉记得,自己在翻找钥匙的时候,也曾摸到过手拎包里的月票卡。因为觉得并无必要隐瞒她的身份,就没有理会。他心想,虽说报上称“有可能是熟人作案”,可是像星野花江那种毫无交际之人,警方搜查起来肯定会极为困难。而且,警方是绝对没有可能留意到自己头上的。
他在十六日星期五的早报上,并没有看到相模湖畔女白领命案的后续报道。八田英吉在站前的小卖店买遍了各种报纸,依然没有找到。
他有些放下心来,又顺手买了张体育报。报上登着前一天赛马训练后的预测情况:“森之杯后腿强劲,内脏状况极佳。马匹体重略超十公斤,待去除之后即堪称完美。”
就是因为马匹胖了十公斤,舍务员才向马主米村董事长建议“烧酒蒸”的吧。写在星野花江偷听记录里的“烧酒蒸”一词,具体寓意他并不清楚。但是,他能隐隐推断出很可能是某种违反常规的操作。再看看其他体育报上的赛马报道,也全都把森之杯看作是最大的夺冠热门。
十七日星期六的早报上,依然没有相模湖畔女白领命案的后续报道。似乎正如他所料,搜查工作进展得十分困难。
十八日星期日,马报上这样预测道:“森之杯状态调整至绝佳。之前稍嫌超重的体形已火速收敛。”
火速收敛,就是因为做过“烧酒蒸”了吧。他心里暗忖道,如此折腾马匹,恐怕存在风险啊。
“F氏纪念赛”在下午三点半开赛。八田英吉两点前后就来到了后乐园的场外投注处。这栋七层大楼整栋楼都是投注处。
他去了三楼的一千日元投注处。人头攒动中,客人们个个全神贯注地盯着马报。“8”这个数字被人群不断地低语着。“8”号就是森之杯。
八田英吉买了2─3、2─6、3─6的一千元券,各三十张,总共投了九万日元的注。每一份都排除掉了大热的“8”号。
二十分钟后,窗口响起了截止铃声。仅这一处投注大厅里就云集了三百多人。此时,大厅里的人们不分老幼,不论衣着如何,全都鸦雀无声地等候着电台里的实况转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