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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厅里。这里很冷,闻起来有一股坟墓的味道。他的牙齿打颤,脑子里列出一堆要离开的理由:他知道自己什么也找不到;来这里是一次无意义的冒险;他需要旅馆的温暖和光亮,更别提阿曼达实实在在的陪伴了……
噗!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仿佛有人把一根手指放进嘴里,然后用它抵住脸颊,紧闭双唇,让嘴巴不透气,再猛地把那根手指抽出来。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那个声音又出现了。杜戈尔努力说服自己,那是从管道里发出的声响;老管道系统因不可预测而臭名昭著。麻烦的是,他现在跑不了了。后来,他几乎能听见自己向别人解释闯入的原因:“怎么说呢,我听见噗的一声,你知道吗……”不,尽管存在管道问题,他还是会继续有条不紊地检查这座房子。
他打开下一扇门,发现一间没有窗子的密室,除了一卷地毯摇摇晃晃地戳在墙角,里面是空的。
旁边是一段宽宽的楼梯,踏板很浅,向上通往黑暗。杜戈尔鼓起勇气。
二楼有四间卧室、一间浴室和一间盥洗室。杜戈尔粗略地扫了一眼,就心满意足了。这里的搬迁过程似乎比楼下进行得更深入——他甚至猜不出哪一间是弗农·琼斯的卧室。窗帘拆了,地毯卷着,床垫歪歪斜斜地放在赤裸的弹簧上。
一段更窄,且没有铺地毯的楼梯通向阁楼。杜戈尔刚想上楼,又听见了那个动静——噗,噗,暂停,噗——听起来像是莫尔斯电码。他强迫自己上楼,上去以后发现了两间天花板倾斜的卧室。从灰尘的厚度来看,这两间屋子已经弃用多年了。每个房间都有一个粗劣的铸铁壁炉,炉子上生了厚厚的一层锈。其中一个房间里有一个床架,弹簧断了,没有床垫。角落里有一汪水。杜戈尔站在门口时,有一滴水从一小块天花板上滴下来,在水面激起涟漪。“噗”的声源找到了,他带着更愉快的心境回到厅里,甚至不去想要不要静悄悄地走路。
在他可以理直气壮地从餐厅的窗前出发之前,还有两扇门没打开。第一扇门通向另一间底座搭在一个华丽的高台上的盥洗室。第二扇门是绿色的台面呢门,通向一条很短的过道,过道两边是食品储藏室,尽头一定是厨房的门。杜戈尔用手电筒在食品架上扫了一下,发现了一堆空果酱瓶和一把不能用的叉子。他把灯光转向两码开外的厨房。花了一会儿时间,他才接受了眼前所见。
毫无疑问,门把手正在缓慢地旋转着。
[1]由意大利学者卡尔达诺发明,简单来说就是用简单的格子传达秘密信息。
[2]约两米一。
[3]室内盆栽植物,绿叶宽而尖。
[4]一九七八年的音乐剧的同名主题曲,献给黑人音乐家,是哈莱姆文艺复兴运动的一部分。该剧曾获托尼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