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3页)

这又是何道理?

姜荺娘缓了片刻,正要抬脚出巷口去,却见有人朝她走来。

这巷子是个通风巷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通过这巷子路,能直接连接到两条街上。

姜荺娘方才与沈妍月在巷子里说话的时候没甚感觉,但那些惯喜欢停车在巷口的人却能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以至于姜荺娘被人“请”上了那辆马车的时候,脸色都是极不好看的。

“姜姑娘……”

车厢内,那人手里抚弄着一只通体莹白的玉莲花,深邃眸子幽黑。

侧窗的帘子遮挡的严严实实,待马车门帘放下的时候,车厢里便显得尤为阴暗。

从姜荺娘这个角度去看,借着边缝透进来的微光也仅能看到对方光洁的下巴,以及微微凸起的喉结。

姜荺娘正懵着,一颗心逐渐悬起。

方才与沈妍月纠缠,一念之间,她便真说出了庄锦虞这个名字。

她不愿叫沈妍月扯到薛家亦或是旁人,无端叫他们惹得一身腥气。

几乎是下意识,就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

她便借此由头,背地里狐假虎威了一把。

岂料她说出的话,顺着巷子,淌着风,便钻进了那位老虎的耳朵里去了。

姜荺娘掐了掐掌心,叫自己冷静下来。

不管怎么说,她再不能像上次那样表现的极为失态。

一来,她这是自己的矫情,羞于叫人知道。

二来,对方察觉不出也就罢了,若对方生出疑惑来,那必然是个棘手的事情。

“姜姑娘……”庄锦虞坐在阴影最深处的地方,低沉着嗓音说道:“我这个人,不喜欢背黑锅。”

姜荺娘耳根微微发热,知道他这是全听见了。

“经上回一事,姜姑娘对我不屑一顾,我便只当先前的事情都是一场误会,只是……”他勾起了唇,指腹将染上体温的莲花反复摩挲,道:“姜姑娘这回却被我撞个正着,不知姜姑娘怎么讲?”

他的语气平缓客气,字里行间给姜荺娘的却全都是一种威压。

而“不屑一顾”四个字,宛若大写的嘲讽逐个地打在了姜荺娘的面皮上。

她既不屑一顾,又如何能再厚着脸皮扯他当幌子?

也不知是因这车厢封闭,还是因为她紧张得很,她竟觉得鼻息间萦绕着越来越浓的香气。

这种香气令她有些眩晕,竟如同那天夜里的极为相似。

“王爷……”姜荺娘的声音有些微弱,与那日不同,当下俨然摆出了柔弱女子的姿态,“上回的事情是我失态了……”

她话还未说完,便听得那人轻笑了一声。

“姜姑娘,你那日是极硬气的,而我这人软硬不吃。”

姜荺娘脸上的神情顿时一僵,有种半途被人抽去了脚下的梯子,不上不下的感觉。

“那按着王爷的意思,我该如何道歉,您才能饶过我这一回?”

姜荺娘被他看透心思,声音也干硬了几分。

庄锦虞侧了侧头,那双深眸似乎看向了她。

“你误会了,不是我不肯饶过姜姑娘。”他顿了顿,语气淡然:“我只希望姜姑娘日后可以收敛一些,并没有打算与你计较。”

姜荺娘暗暗咬了咬牙。

他每说一句话都像是宣判死刑的前奏,这还叫不计较?

硬是叫人把自己送上这不见光的马车里,这叫不计较?

他若真如他所说的那样,何须如此恐吓于她?

“那,荺娘就谢过王爷了。”姜荺娘好歹还是软着声音把话说完了。

庄锦虞略勾起了唇角,对她疏冷客气道:“都是亲戚一场,姜姑娘能真心改过就好。”

姜荺娘下马车的时候,面色极是难看。

若非时间不长,司九都要误会他们家王爷把人家姑娘怎样了。

待姜荺娘走后,司九掀了帘子,却闻到了一股香气,皱了皱眉说:“王爷,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儿?”

庄锦虞把玩着掌心里的玩意儿,并不应他。

那么浓郁的香,他怎么会闻不到?

他扯开侧窗的帘子,微风穿过,那香气顿时没有丝毫眷恋随着风而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余香都无。

“是芙蕖吧。”

他的目光落在了远处,却叫人摸不清他到底在看什么。

司九则是想到了庄锦虞才从奇珍阁里买的玉白莲,顿时恍然。

那老板果然没有骗人,说是天天把玩就会令玉生香,竟是真的!

这厢姜荺娘揣着一肚子闷火回了薛府,她回来便见薛老太太屋里头正有人陪着。

她进去见到是二房的程氏和四姑娘薛桂瑶,便与薛老太太和程氏行过了礼。

“往后不必拘谨,你在这个家里若是缺什么,千万不要藏在心里,一定要与我们说。”程氏对她客气道。

姜荺娘道:“还要多谢外祖母与几个舅母的照应,令你们多操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