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二九章 各怀鬼胎(第2/3页)

这是近来两位国舅爷二度入宫,乃是张太后知道正德皇帝出兵细节后做出的应对。

张氏兄弟跨入永寿宫大殿,发现张太后已准备好酒菜,张鹤龄有些拘谨,张延龄则放肆多了,自动到餐桌前坐下,给自己面前的酒杯倒上一杯酒……到了永寿宫,他就好像进了自家门一般,非常随便。

张太后上桌后一起吃饭,这次夏皇后没旁听,算是张家内部的家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太后方才幽幽问道:“后天皇儿就要领兵出征,你们两个做舅舅的,是否要跟着他一起赶赴前线?”

张鹤龄没说什么,张延龄已忍不住出言质疑:“姐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西北苦寒之地,是我们兄弟该去的地方吗?到了那儿,别九死一生回不来啊!”

“住口!”张鹤龄喝斥道。

张延龄见张太后脸色都变了,才意识到自己说话不中听。张鹤龄连忙辩解:“太后娘娘请息怒,舍弟并非不尊重您的意见,乃是陛下已为我兄弟安排好差事,让吾等留在京城驻守,稳定大局。”

张太后道:“哀家岂会不知皇儿所做安排?现在只是跟你们商议一下……你们也知道皇儿此行极为凶险,哀家又不是让你二人冲锋陷阵,兵部沈尚书来的时候说了,这次皇儿统率的中军只会留守后方,你们到宣府后随侍陛下跟前,难道连这都不行么?”

张鹤龄迟疑着不知该怎么回答,但他真心不想去边塞当炮灰。张延龄又插话:“姐姐,您也不想想,我们兄弟走了,京城谁来看顾?靠五军都督府那帮老家伙?谁才真正跟您一条心?若陛下在前边出了事,有些人怕是嚷嚷着要改朝换代吧?”

“砰!”

张太后抓起面前的酒杯掷于地上,虽然没粉碎炸开,却也满布裂缝。

张延龄不依不饶:“姐姐,忠言逆耳,小弟说的话虽不好听,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只有咱们才是一条心……就算您觉得我这个弟弟平时胡作非为,但敢问一句,真遇到大事,弟弟会跟您唱反调吗?”

张太后脸色依然不好看,冷笑道:“不需你用这话来表达忠心,我看真要遇到紧急情况,不知谁会没有骨气!”

张鹤龄接过话茬:“太后娘娘,就算臣请求陛下准允我兄弟随行,陛下也不会赞同,如今真的需要有人镇守京师,陛下此刻依然没有安排监国人选,意思已经很明白,朝廷上下事务,仍由内阁和六部衙门打理,政务不会出问题,不过防务嘛……”

张太后摆摆手,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你们说这么多,其实就是不想去前线受苦,非要留在京城养尊处优,是吧?”

张氏兄弟都站了起来,二人虽然面色有些尴尬,但还是大致接受张太后的说法。

“坐下吧,来人,上茶。”张太后脸色不善,挥手叫人撤下酒菜,送上刚沏的香茗。

张氏兄弟重新坐下,张太后道:“既然你们贪生怕死,非要留在京城,哀家也不勉强,谁叫哀家只有你们两个弟弟?但现在你们可要把五军都督府给盯紧点儿,京城防务你们要多留心……”

“这个小弟知道,绝对不会出差错……”张延龄笑呵呵端起茶抿了一口。

张鹤龄正色道:“陛下安排的差事,我兄弟一定能完成,陛下后天就要走,临行前应该会祭天,可是因为陛下没有举行朝会,朝中文武大臣到现在还不知陛下究竟是何打算……”

张太后道:“你们不知,难道哀家就知道?一切都按照既定步骤办吧,皇儿怎么决定的,你们怎么应着就是。”

说到这里,张太后不想继续跟两个弟弟浪费口舌,之后大殿里气氛变得非常沉闷。

又过了一炷香,张太后起身回寝殿休息,张氏兄弟则趁着夜色往宫外走。

路上张延龄意气风发,得意洋洋地道:“咱兄弟现在总算缓过来了,今后日子一定越过越好!”

张鹤龄没好气道:“陛下目前是没给咱们兄弟安排危险的差事,但万一来日让你我兄弟亲自押送粮草去前线,该当如何?”

张延龄打了个趔趄:“不会吧?”

“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就算现在陛下不想,将来也会想,或者是有人帮着想……谁留在京城谁就掌握话语权,咱兄弟绝对不能把主动权拱手让给旁人!”张鹤龄面色凶恶地说道。

……

……

三月十九,对于朱厚照对于未来出征后的安排,朝野间已不再是秘密。

张苑被调出京,被朝中文官看作是一件大好事,除了投靠张苑的官员,没人愿意让一个太监执掌国事,至于朱厚照说的在宣府批阅奏本,并不被人们看好。

很多人认为,战争到了紧要关头,前方跟外界的联系随时可能断绝,一切决策只能以京城号令为准,宣府行宫只是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