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见李治芳心暗许,透入命运的第一缕光芒(第8/11页)

“呸!”媚娘重重啐了一口,系好衣衫,头也不回地去了。

回到掖庭住处已将近午夜,媚娘却叫朱儿立刻烧水,灌了满满一大木桶。她要沐浴,洗去不快、洗去伤痛、洗去那个男人留下的任何一丝味道,也彻底洗去从前的自己。

清水温暖着她洁白的胴体,越发衬托得她的肌肤如凝脂一般。她的愤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笑意。她忽然想起自己刚进宫时那次沐浴,宦官和宫女足足折腾了半个多时辰,似乎要搞清楚她身体的每一丝秘密,宛如她是一只将送去给御厨烹调的鹅鸭,唯恐半点儿毒性害了他们皇上。然而他们的皇帝却是个饕餮过度、肚满肠肥的饱汉,根本不屑于朝这道佳肴看上一眼,这事有多可笑。

七年过去了,她依然一无所有,只能无奈地清洗着自己身体,而它依然美丽……不,它甚至比过去更为美丽。它更成熟、更妖娆、更具风韵,连她自己看着都觉喜欢。她的心似乎苍老了一万年,但身体依旧充斥着青春活力,毕竟她才二十岁啊!

二十岁,一切都还不晚,她完全可以凭借这副美丽的躯体和执着的信念去寻找真正的快乐——爱!一次真正的爱。哪怕只是偷偷的、只是单相思,也不枉费这一生,才算真真正正地活过!真正的爱情是什么样的?那一定是美丽的、炽热的、纯真的,就像一场美梦,一场永远也睡不醒的梦。梦中的那个爱人是谁呢?

媚娘将身体完全浸泡在水中,轻轻合上眼睛——这也太容易了,根本不必去费心思考,只要一闭眼,他就出现了。他像诗一样儒雅、像画一样俊秀、像丝一样缠绵、像酒一样醉人,和煦如春风,纯洁如白云,带给她的全都是温情和美好,没有一丝伤痛……这个人太符合她口味了,哪怕从没触摸过、交谈过,她就知道那一定是最好的;而这个想法又太可怕了,莫说世俗律法,就连天理神佛都不会宽恕的!但她已浑浑噩噩难以自拔,畏惧并没有让她的思绪退缩,每当想到那人她就会忘记痛苦、忘记寂寞。她浑身燥热,火烧火燎的,实在抑制不住体内那股无可倾泻的冲动,她的手躁动不安地揉搓着自己胸膛、腰肢,在小腹犹豫了片刻,还是缓缓滑到了下面……

恐惧萦绕着她的心,而舒适的痉挛却使她身体不听使唤,脑海中那个俊美的面孔渐渐变大,大得足以挤走恐惧、撑满她的心房,那个如诗如梦般的男孩在朝她微笑。她不停地动着,且如病痛煎熬般呻吟,直到猛然一阵悸动,牙齿险些咬破嘴唇,身体溘然僵直,如木棒般直挺挺戳在那里,不能喘息,无法动弹,整个世界都停滞了。

好久好久,她汗涔涔瘫软在浴桶里,露出了疲惫的微笑——既然一无所有,又何惧失去?人生在世为何要委屈自己?管他是谁,只要喜欢就豁出去吧!

三、御驾亲征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李世民磨刀霍霍,所缺的只是一个出兵理由。他借调停为名,以宗主国君主的名义向高丽宣谕停战。盖苏文本就是张狂之辈,又在战场上把新罗打得溃不成军,岂会屈服于大诏令?当即严词拒绝。李世民终于抓到了借口,宣布盖苏文杀君欺臣、残虐民众、侵略邻国、违抗诏令,不可不征讨。

于是任命李世勣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李道宗为副总管,率马步兵六万直扑辽东;任命张亮为平壤道行军大总管,率战船五百、士卒四万从海路进军;又征调营州、幽州所属契丹、奚、靺鞨等部族偕同唐军作战。在做完这一切军事部署之后,李世民又做出一个震惊天下的决定——御驾亲征。

褚遂良为首的群臣纷纷劝谏:“四夷,身外之物也。高丽罪大,诚当致讨,但命二三猛将、四五万众,仗陛下威灵,取之如反掌。今太子新立,不宜轻行远举!”李世民却固执己见,认为盖苏文凌上虐下、结怨邻邦,此正消灭高丽的大好时机,拒不接受群臣的劝谏。

贞观十八年(公元644年)末,五十一岁的李世民重披战甲、再跨雕鞍,督率十六总管出征高丽。长孙无忌、岑文本、杨师道等重臣从驾,起复守丧中的房玄龄留镇京师;太子恭送王师至河北,预定由高士廉、刘洎、马周辅佐,在定州监国。但王师离开长安不久又接到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玄奘法师取经归来。

玄奘俗家姓陈,洛州偃师人,隋江陵县令陈惠之子,十三岁便在洛阳净土寺出家,学《涅槃经》《摄大乘论》,受比丘戒,贞观二年玄奘私出关隘,经玉门、渡流沙、过高昌、翻雪山,遍访西域诸国,历经千辛万苦,步行万余里终至佛国天竺;留学那烂陀寺五年,通经、律、论三藏,贞观十五年他在曲女城开坛辩经,驳倒三千高僧教徒,不仅名震天竺五印,普天之下诵佛之地无不传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