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帝国(第3/5页)
随着奥地利人的前进,他们发现前面的道路越来越狭窄,于是不得不将自己的行军队列拉的越来越长。当奥地利人走到一个夏夫斯坦(Schafstetten)的村庄时,他们遇到了一小队施维茨人。这些施维茨人用长戟与双手剑武装了起来,这是当时山民的常用武器。奥地利军队的指挥官派出引以为豪的骑士向对方发起了冲击。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是施维茨主动进攻,而奥地利的行军队形太过密集,来不及将更适宜山地作战的步兵从队列后面调过来,只能让骑士进行冲锋。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双方的战斗相持不下。这种小路、树丛的散兵战,轻装的施维茨长戟兵与双手剑士比奥地利骑士要擅长的多,而且这些强悍的山民没有平原上步兵对骑士那种致命的畏惧感,不会一看到骑士老爷头盔顶上华丽的羽毛就吓得掉头就跑,他们所使用的长戟(实际上就是长柄的斧头,往往还带有钩子)可以将骑士从马背上勾下来,而沉重的尖刃也不难凿穿骑士的铁甲和头盔,但骑士的马匹却无法山坡上冲击,只能下马作战。随着时间的流逝,奥地利军队的指挥官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等得不耐烦的他下令让后列的步兵上前代替骑士们解决这一小撮敌人,而从后方急急忙忙上前增援的步兵反而把原有的行军队列彻底打乱了,士兵们在狭窄的山路上挤成一团,无法动弹,施维茨人的机会来了。
在高处山林中隐蔽的大队施维茨人对此一览无余,他们的计策奏效了,山路上的奥地利人成了瓮中之鳖。于是一小队轻装的瑞士步兵来到高处,松开了事先准备好的滚石和原木,顺势而下的原木和石头不但打倒了很多人,更糟糕的是将奥地利的军队分成了许多无法互相支援的小队。山民们伺机发起了猛攻。他们先用投石索发射了大量的铅弹(这在他们平时放牛羊的时候早已练习得非常纯熟了)。这种古老的武器历史非常久远,早在人类社会的蒙昧时期便出现了,一个熟练的使用者可以将一枚200克重的铅弹准确地发射到300米以外的距离,其威力仍然足以将身穿锁帷子的士兵打成重伤甚至死亡。接着他们挥舞着长戟(其实更应该说是长柄斧)冲进奥地利人的行列,开始对失去了秩序和组织的奥地利士兵大肆砍杀。由于山路上狭窄的空间,奥地利人根本无法排成战斗队形,很快便被施维茨人压制。许多士兵开始向山民们投降,但施维茨人甚至连骑士的投降都不接受。这在中世纪是非常少见的,因为贵族的家庭会为被俘者支付一笔不菲的赎金,投降的贵族甚至连战俘营都不用蹲,被俘后确认身份便会被视为上宾,反正招待费用最后都是对方买单。惊恐的奥地利军队转身逃走,但很多人在惊慌失措之下落入了湖水和沼泽之中,等待着他们的是灭顶之灾。在这场战斗中,奥地利人光是战死的就有两千余人,其中绝大多数是骑士,因为他们身上的沉重盔甲,也因为他们在前列,让他们很难逃脱施维茨人的追击,而施维茨人的损失微乎其微——大约十几人战死,几十人受伤而已。
莫尔加藤之战对于当时的整个欧洲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之前无论是哈布斯堡家族的支持者还是敌人,都不认为施维茨人能够击败奥地利人的进攻。因为在漫长的中世纪里,骑兵都对步兵享有绝对的优势,一两百名骑士击败数千乃至上万敌军的战例屡见不鲜。而且利奥波德一世已经证明了自己是个有能力的指挥官。即使是对施维茨人最乐观的人,也认为他们最好的结局不过是通过坚壁清野迫使奥地利人撤退,换取一个比较体面的和局。但不管奥地利人怎么诅咒这群“凶残的叛徒”,联盟们还是用自己的胜利说明了一切,不但证明了他们有力量赢得独立,甚至还能将联盟扩大到整个瑞士。
莫尔加藤之战的胜利让联盟与哈布斯堡家族的和平道路走到了尽头,因为假如哈布斯堡家族不能惩罚这群武力反抗他们的山民,那他们在整个瑞士的统治都会土崩瓦解。但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这场胜利也让瑞士境内一些其他企图争取独立的势力看到了希望。在1323年8月的隆格尔恩条约为双方带来了短暂的和平时,联盟迎来了一个新的盟友——伯尔尼。
与联盟的创立者三林州不同,伯尔尼并非牧民与农夫的简单联合,这座由策林根家族兴建于1191年的城市原本是作为一座军事堡垒存在的。从地图上不难看出,这座兴建于河湾处的城市三面都被河水所包围,与陆地相连的唯一一面也被高耸的城墙严密地保护着。当策林根家族绝嗣之后,这座城市又依附于克伊堡家族,当1264年克伊堡家族也绝嗣之时,伯尔尼却没有如该家族的大部分领地一样,接受哈布斯堡家族的保护,而是想方设法成为了帝国的直属城市。作为策林根家族的旧臣,实际主宰伯尔尼命运的冯·步本贝格家族的历代家主一向野心勃勃。当策林根家族绝嗣之后,冯·步本贝格家族就一直通过强力和阴谋将自身的势力深入到周围的奥贝格、米特兰、泽兰等地区,企图建立从属自己的新霸权。当然,由于其军事力量的相对弱小和财力的充沛,伯尔尼通常采用金钱赎买周边弱小的封建领主领地的办法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如果对方拒绝出售,他们就向临近领地的农民授予市民权,因为领地里的农民对领主有缴纳税收、承担劳役等封建义务,而且在经济发达的伯尔尼附近有更多的经济机会,所以那些领地的农民在得到承诺后往往会迁徙到城墙周围,成为“近城市民”。如此一来不但增强了本身的人力,而且还为蚕食临近的领地埋下了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