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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位少校啊,他也太年轻了吧。”她心里想着,强撑着站了起来,“我没事,真的。”

她趔趄了一下,少校搀过她的胳膊说:“我可不觉得。您住得远吗,小姐?”

“我住在斯塔德利村。我的哥哥是那里的教区神父。”

他执意引她朝着吉普车走过去:“我想,您还是跟我来一下吧。梅尔瑟姆公馆那边有我们的军医。我得让他帮您看看有没有骨折。”

她瞄了一眼他的肩膀,上面写着“游骑兵部队”,她想起来,自己曾经在哪里看到过,这支部队跟英国特种部队差不多。“梅尔瑟姆公馆?”

“抱歉,我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的。哈里・凯恩,少校,隶属第二十一突击专门部队,指挥官是罗伯特・E.沙夫托。我们来这里拉练。”

“哦,对,”她说,“我哥哥跟我说过,梅尔瑟姆最近有这方面的事情。”她的眼睛闭了起来,“对不起,我有点儿头晕。”

“您放松就好。我马上就送您过去。”

这嗓音真好听。真是太好听了。这个嗓音让她竟然觉得无法呼吸,真是荒唐。她依着这个声音的吩咐,躺下了身子。

梅尔瑟姆公馆有个占地五英亩的院子,周围环绕的是典型诺福克风格的燧石围墙,高约八英尺。为了加强安全防范,墙顶钉有带尖刺的铁丝网。而梅尔瑟姆本身则是一座中等规模的宅邸,历史可以追溯到十七世纪早期。同围墙一样,房屋的外墙也使用了大量的燧石。房屋的施工设计,尤其是房山转角位置的设计,显示出了那个时期荷兰风格带来的影响。

哈里・凯恩和帕梅拉沿着灌木林朝公馆宅邸漫步。他花了一个多小时带她参观了整个庄园,而她则完全乐在其中:“你们来了多少人?”

“眼下大概是九十人。当然啦,我们大部分人都住帐篷,在我指给你的那个纺织厂侧边的营区里。”

“为什么不带我去那边儿看看呢?是因为在进行秘密训练吗,还是什么?”

“噢天呐,不是那样的,”他一下子呛住了,“你长得实在太漂亮了,就这么简单。”

一个年轻士兵从露台的台阶上匆匆走来,敬礼道:“长官,上校回来了。加维军士长也在他那里。”

“好的,阿普尔比。”

年轻人向凯恩回过礼,原路离开了。

“我一直以为美国人把什么事都办得更简单呢。”帕梅拉说。

凯恩笑了笑:“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沙夫托。我总觉着‘令行禁止’这个词儿就像专门给他创造的似的。”

他们拾级走上露台,从落地式门联窗里走出一位军官。他面朝二人,手里一根马鞭拍打着膝头,看上去精力四射、从不疲倦。不用说帕梅拉就已经知道这是谁了。凯恩敬礼道:“沙夫托上校,请允许我介绍维里克小姐。”

罗伯特・沙夫托这一年四十四岁,英俊又傲慢。穿着马裤、皮靴擦得锃亮的他看上去既光鲜又体面。他头戴一顶便帽,帽檐偏向左眼,左胸袋上方的两排勋章熠熠生辉。最让人过目不忘的是,在他左臀边上挂着的枪套里,有一把珍珠握柄的柯尔特点四五手枪。

他用马鞭碰了一下眼眉致意,肃然道:“我听说了您所遇到的意外,我感到十分难过。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来弥补我部下的鲁莽……”

“您实在是太客气了,”她说,“但是,凯恩少校表示如果您能批准的话,他很愿意送我回斯塔德利村。我的哥哥是那里的神父。”

“完全没问题。”

她很想能够再次见到凯恩,似乎要达成这个愿望只有一种办法。她说:“明天晚上,我们在教堂内室会有一个小聚会。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几个朋友在一起喝点儿什么,用点儿三明治而已。我在想,您和凯恩少校愿不愿意一起来。”沙夫托踌躇着。很显然,他在找谢绝的借口。于是她赶紧补充道:“亨利・威洛比爵士,就是我们这里的乡绅,也会来。您见过他了吗?”

沙夫托的眼睛一亮:“没有,时机一直不凑巧。”

“维里克小姐的哥哥原来是第一伞兵旅的随军神父。”凯恩说,“去年我们在突尼斯的奥德纳跟他们一起进行过伞降。您还记得吗,上校?”

“当然记得,”沙夫托说,“那一次真是太艰难了。小姐,您的哥哥能在那次战斗当中存活下来,想必是个相当英勇的人。”

“他得了军功十字奖章呢,”她说,“我真为他骄傲。”

“确实值得骄傲。我很愿意参加明晚的聚会,并且能有幸认识一下他。哈里,你负责准备一下。”他手持马鞭再次敬礼道,“不过很抱歉,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先失陪了。”

“让人印象深刻吧?”凯恩问她。两个人坐在吉普车里一路沿着滨海路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