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烽火长城(第5/7页)

这种地图甚至都不如《读史方舆纪要》,拿着这种地图上阵,有如盲人骑瞎马,要到东,它可以指你到西,要到西,它可以指你到东。

就这,还不是每个军官都有,必须是团长以上!

与“长江万里图”相比,板垣考察并绘制出来的地图却极其精准,连小村庄和单家独户的房子都标注在上面,长城上哪里有碉堡更是画得清清楚楚。

画出来以后,印发给师团的每个军官,连中队长、小队长这样的角色都人手一份。

汤恩伯虽精于战术,然而在“知己”上甚至还不一定超过人家板垣,如此打仗岂能不吃亏。

几个回合之后,汤恩伯力战不过,只得收缩兵力,退守居庸关。

光杆军长

 

自南口开战以来,身为一军之长的老汤从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人已瘦得像鬼一样,两只眼睛深深地凹陷进去,整个身体仅剩下了皮包骨头。

“壮汤”变成了“瘦汤”。

他一刻不停地吸烟,始终盯着的就是两样东西,一张前清版的老地图,一部电话。

他要继续咬牙苦撑。

经过居庸关前的血战,又有好几个山头失去了。要想多守哪怕半日,唯一的办法,只能冀望于“回光返照”,把那几个山头再夺回来。

说回光返照,是因为一个完整的第十三军已经快打光了。

汤恩伯曾亲自到居庸关前线视察,去了以后,对着手下那些已被耗得油尽灯枯的子弟兵,他无言以对。

嗫嚅半天,只有一句:我们要好好地打呀!

然后就难过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要打,总得有人。汤恩伯问担任前敌指挥的王仲廉还能集中多少人马。

王仲廉本人就钻在居庸关的山洞里,实在没地方坐下来,只好弄了一节火车车厢临时安顿。由于屡次上阵督战,身为师长的他也曾经被日军的炮弹削过头皮,若不是脑袋上顶着个钢盔,几乎性命不保。

第十三军打到现在,满打满算,连一个团都没有了。

师长反过来问军长,你那里还能不能再派点人过来?

汤恩伯此前把预备队都派了出去,哪还有什么能打仗的人。

他默默无语,把身边的兵也搜罗出来,交给了王仲廉,里面就包括卫兵和勤务兵。

王仲廉终于凑够了一个团,所有勤杂人员、伙夫、马夫都在里面。

当天晚上,王仲廉带着这些人发动反攻,又夺回了三个山头。

 

就是这些残兵,居然守住了居庸关

这时汤恩伯的身边仅有两个传令兵跟从,成了标准的光杆军长。得悉反攻得手的消息后,他唯有苦笑自嘲:不想残兵亦能镇守居庸关!

苦守终于等来了增援,但这些援兵的质量差次不齐,有好有坏,有高有低,很容易被进攻对手找到破绽。

破绽一出,缺口立开。

此时汤恩伯最需要感谢的人是阎锡山,后者将晋军战将陈长捷派至居庸关。依靠陈长捷的及时出击,才算是把口子给堵住了。

新的计划

 

在汤恩伯出征前,蒋介石曾给了他一个坚守的期限:至少十天,多则半月,以待重兵相援。

这个重兵指的是卫立煌和傅作义,但半个月过去了,他们仍迟迟没有现身。

卫立煌第十四集团军要从华北赶来,由于平津已被日军占领,坐不了火车,只能翻山越岭,导致沿途行军非常困难。

老傅倒就在绥远,但他也迟到了,而之所以迟到,则是因为需要腾出时间,以扫除身边背后的各种隐患。

第一个隐患是商都。

当初绥远抗战,在拿下百灵庙之后,他本来就是想一鼓作气拿下商都的。因为在傅作义的眼里,商都位置十分重要,乃绥东门户,拿下这里,就等于守住了绥远的东大门。

在斩获商都之后,他终于放下了一个心思。

第二个隐患却是刘汝明。

刘汝明小名“呆子”,现在这个呆子仍然心猿意马,态度不明。

万一刘汝明置身事外,一个不小心让日军占领了张家口,把门一关,我们在居庸关的岂不全要给一网打尽了?

因此之故,傅作义必须把刘汝明给弄到战车上去。

刘汝明并不是真的呆子,他装傻充愣,甚至不让别人接防,说白了,还不就是想保他的察省地盘。

老傅亲自到张家口找刘汝明,告诉对方一个刚刚得到的重要情报:由东条英机指挥的关东军蒙疆兵团(东条兵团)正从热河向张北前进。

张北现为李守信的伪蒙军据守,而张北背后就是张家口。

你要清楚,危险就在眼前,要想避祸,只有先下手为强,主动出击,把张北拿下来。

刘汝明的脸色变了几变,张北并不好打呀,要不我还不早就揽过来了。